“好啦,不想工作的話,就不工作了,誰找你私人定製的,我去找誰,我擔保那個人之後也不會在催促了。”

    傅沉墨這話雖然有點無理取鬧,但他確實是有這個本事的。

    盛南梔也如他的意,放下了手中的設計稿,只是,她沒有起身隨他去民政局,而是猶豫地詢問道,“有件事情,我想問問你的看法。”

    看她這麼不對勁,傅沉墨的劍眉再度皺了起來,“咱們之間不都是有話就直說的嗎?什麼看看我的看法?你的看法就是我的看法!”

    他大方的將盛南梔攬入了懷中,卻再度遭到了拒絕。

    盛南梔推開了傅沉墨,神情裏帶着幾分的認真,“我想知道,當年宇文修的事情,對你的傷害到底有多大。”

    聽到她提起宇文修的事情,傅沉墨的表情立刻就變得嚴肅了起來,剛剛開玩笑的態度和表情都被收住了。

    他沒有着急回答,而是詢問道:“爲什麼突然問他的事情,他又來打擾你了嗎?”

    話說到這裏,傅沉墨甚至連牙都咬緊了。

    盛南梔連忙解釋道:“沒有,沒有,我只是突然好奇,很想知道當年發生的事情。”

    如果是其他人問起當年發生的事情,傅沉墨不會給任何的好臉色,甚至不會對當年的事情再提起任何。

    但問的人是盛南梔,所以他的態度全然不同。

    他坐在了椅子上,去回憶當年的事情就好像是把舊的傷疤再度撕開一樣,生疼。

    “我剛上中學的那一年吧,我記得那天也像今天一樣,風和日麗,早上司機送我去學校的時候,宇文修就等候在我家了。

    那個時候還住在市中心的別墅裏,那天,我的父親好像和母親吵架了,原本約定好的旅行本來要擱淺的。

    在宇文修的一再撮合下,這趟旅行才得以進行,那天我甚至還勸他們,出去散散心也好。

    每當我想起我那天說過的話,我都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巴掌,後來我也經常在想,如果當年我不跟着撮合他們出遊的話,那場意外是不是不會發生了。”

    他頓了頓,眼眸有些溼潤。

    盛南梔很想上前給他一個擁抱,可是她的腳踩在地面上,就跟生了根一樣,遲遲挪不開。

    她不敢上前,現在也沒有資格上前了。

    想到眼前的男人此刻所有的痛苦,都是宇文修造成的,她無法厚着臉皮去給他任何的安慰。

    “後面的事情,就如你有所耳聞那樣了,他們出遊路經了一段山路,就是那段盤山的公路,發生了車禍。

    我的父親和母親雙雙墜崖,只有宇文修活了下來,他報警的時候,距離事發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我無法去猜忌這場車禍,以及這幾個小時裏宇文修到底在想什麼,也無法理解爲什麼同在一輛車上,宇文修可以安然無事,但我可以完全相信,我的父親和母親,他們的死,和宇文修脫不了一點關係!”

    盛南梔的脣有些發顫。

    好在,此刻情緒激動的傅沉墨並沒有發現她的異常。

    “那,或許有一天你會原諒宇文修嗎?”

    儘管知道答案,可盛南梔還是親口問了出來。

    傅沉墨的眼眸有些腥紅,冷然的笑浮現在他的臉上,“我無法原諒宇文修,哪怕是我死了,只要我還有記憶,我就無法原諒他。

    換句話說,如果有一天我成了能親手殺死自己父母的變態,說不定我還有可能會原諒宇文修。”

    他的答案,和盛南梔料想中的一樣。

    那一刻,有什麼東西徹底的破碎了。

    盛南梔的心頭,風起雲涌,可表情裏,卻盡是淡然,她看了看時間,“不早了,我們該過去了。”

    去民政局的路上,盛南梔一直看着窗外,偶爾玩玩手機,目光卻從來都沒放在過傅沉墨的臉上。

    她害怕,再多看一眼的話,就會心生不捨。

    她害怕被巨大的情緒攜裹。

    “怎麼感覺你今天有點心不在焉的。”

    傅沉墨的聲音依舊低沉,帶着藏不住的關心,“哪裏不舒服嗎?”

    他總覺得,今天的盛南梔格外的不同。

    她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來,“沒有,我只是在做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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