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寧願走點遠打車,都不願意和林嫣然同坐一輛車。
但天公不作美,剛剛出了山水園,就下起了暴雨。
海城的秋末,暴雨說來就來。
盛南梔蹙着眉頭仰天看着這傾盆的大雨,這雨下得,真是不湊巧了。
剛準備離開的傅沉墨看了一眼追過去的查理,他挑起劍眉,“查理,不用去了,我和盛南梔順路。”
他知道查理追出去是做什麼的,也不過就是給盛南梔安排車子的。
查理訕然笑了笑,“那既然少爺您送盛小姐回去的話,我就不給盛小姐安排車子了,您路上注意安全,下雨了視野不好。”
傅沉墨點了點頭,就筆直地朝着山水園外走去。
雨水順着屋檐滴落下來,路面上很快就有了積水,盛南梔正打開手機看着天氣預報,祈禱着能快一點停雨。
傅沉墨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就出現在了盛南梔的旁邊,距離有些近,她突然感覺身旁有些溫度提升,這才扭頭看了過去。
四目相對之時,盛南梔還是能輕易地沉淪在傅沉墨的輪廓之間。
她急忙收回了眼神,像是有些心虛一般,左顧右盼,嘀咕着,“這暴雨應該很快就會停了吧。”
傅沉墨只低低地說了兩個字,“上車。”
說着,他便自顧地上了車,將車調轉方向之後,穩穩地停在了山水園的門前。
林嫣然睨了一眼盛南梔,“盛小姐不是說不坐我們的車嗎?”
那語氣裏,帶着滿滿的挑釁味道。
盛南梔癟了癟嘴,“我沒說要坐,我在等雨停。”
她話音剛落,傅沉墨的車窗就慢慢打開了,他甚至沒有扭過頭來,目光依舊直視着前方,“上車。”
此刻,林嫣然已經一路小跑坐到了副駕駛上,她笑吟吟地看着屋檐下躲雨的盛南梔。
那模樣,甚是得意。
“盛小姐,別等雨停了,叫爺爺知道了,多不好呀,上車吧,反正你不是也要去壹號院嗎?你就別客氣了。”
盛南梔僵硬地笑了笑,隨後點了點頭,拉開了後排的門。
上就上,還真以爲她怕了不成?
車子啓動之後,林嫣然依舊沒閒着,她茶裏茶氣地回頭看向盛南梔,言語裏還帶着一點裝出來的歉意,“盛小姐,我剛剛在爺爺面前那樣說,你不會生氣吧?”
盛南梔皮笑肉不笑,“不生氣。”
林嫣然做出一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出來,“那就好,那就好,我真害怕你生氣了。
其實我這個人吧,因爲沒怎麼和社會接觸,只知道花樣滑冰,雖然在花樣滑冰上取得了很大的成就,但是就是缺乏社會經驗,不懂得怎麼和人交往,你可得多諒解諒解我呢,盛小姐。”
盛南梔繼續皮笑肉不笑,面無表情地說道:“沒關係,你懂得如何和傅先生交往就行了。”
傅沉墨的手此刻正在方向盤上,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僵了一下。
劍眉也隨之緊鎖。
林嫣然則是很自然地往傅沉墨的旁邊靠了靠,“盛小姐不用操心這個,我和哥哥的交往,完全沒問題。”
盛南梔躲在後排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就沒再接話。
殊不知,她的小動作被傅沉墨從後視鏡裏看得一清二楚。
林嫣然有些詫異的扭過頭去,看了看傅沉墨,語氣嬌羞,“哥哥,你笑什麼?”
收斂起笑容之後,傅沉墨恢復了以往的冷冽,“沒什麼。”
盛南梔靠在車窗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再醒來的時候,車子已經是停在了壹號院的車庫裏。
她睜開眼,第一眼看到副駕駛上沒人了,再看了一眼,便看到了靜坐着的傅沉墨。
“到了?”
她察覺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態了。
“嗯。”
傅沉墨冷淡的迴應着。
她提問,“怎麼不喊醒我......”
傅沉墨這纔回過頭去,“喊了,沒喊醒。”
盛南梔有些尷尬,“那,林小姐呢?”
“我讓她先下車了。”
傅沉墨回答完,車裏又是一陣寂靜。
盛南梔忽然想到,蘇晚晴的事情。
正好這會兒林嫣然不在,她小心翼翼地問道,“傅...傅先生,你知道蘇家的事情了嗎?”
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傅沉墨,索性,就叫傅先生了。
他下了車,在外面等着盛南梔下車。
她也緊跟着拉開了車門。
“蘇家的事情,有聽說過。”
他的步伐很快,盛南梔也只能加快了步伐跟在他的身後。
“那,蘇家的事情......”
她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硬着頭皮說了出來,“蘇家的事情,你能幫忙嗎?”
傅沉墨顯然是沒想到盛南梔會說這句話,他的腳步明顯停頓了,害得跟在他身後的盛南梔直直地撞上了傅沉墨的後背。
感受到他背部的溫度,盛南梔連忙往後退了兩步。
傅沉墨靜靜地站在原地,緊鎖着劍眉,回頭看向盛南梔。
“你說什麼?”
他不是沒聽清,而是有些不敢相信,這話會從盛南梔的口中說出來。
盛南梔尷尬地笑了笑,“我說,蘇家的事情,你能幫忙嗎?”
與其去找宇文修,盛南梔覺得,還不如找傅沉墨求求情。
傅沉墨確定了盛南梔在說什麼之後,扭過頭去繼續朝着主廳裏走着。
“我憑什麼要幫蘇家?”
一句話,堵得盛南梔啞口無言。
雖然說這句話聽起來有那麼一些無情,但事實就是這麼個事實,道理就是這個道理。
傅沉墨憑什麼幫蘇家?
盛南梔一陣頭大,但還是不能退縮。
雖然蘇晚晴沒說這次蘇家的事情有多嚴重,但作爲蘇晚晴的多年好友,從蘇晚晴的語氣和態度上來看的話,這次的事情基本可以把蘇晚晴從千金變成破產千金了。
盛南梔繼續硬着頭皮追了上前,“因爲在海城你的人脈很廣,除了之外,沒有人能很輕鬆地將蘇家解救於水深火熱之中了。”
傅沉墨頭也沒回,繼續走着,“盛南梔,我很早就告訴過你,我是個商人,不是大發善心的有錢人,你懂嗎?”
“你胡說,你哪裏不是大發善心的有錢人?明明在山區裏還建了那麼多免費的醫院。”
她說到後面越來越小聲,加上傅沉墨的步伐太快,兩人的距離被拉得太遠了一些。
傅沉墨沒聽清她說的什麼。
只能回過頭,停下腳步,“你說什麼?”
誰曾想,埋頭說話的盛南梔一下就撞進了傅沉墨的胸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