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墨則是不以爲意,“無妨,既然答應過你,你就無需再操心任何。”
他這句話,莫名讓盛南梔的心裏頭安全感滿滿的。
她也就放心地喫起了飯。
傅沉墨看她略微有些狼吞虎嚥的樣子,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同學聚會沒喫嗎?”
盛南梔一邊喫飯一邊回答着,“沒喫呢,光顧着和章思思掰扯去了。”
傅沉墨似有若無地聞到了一股酒味,湊近盛南梔聞了聞,“你喝酒了嗎?”
他知道,盛南梔是不能喝酒的。
“淺嘗了兩口,無妨。”
“下次什麼場合都別喝酒了。”
傅沉墨像個長輩一樣,在盛南梔的耳邊叮囑吩咐着。
盛南梔偷偷翻了個白眼,在這兒裝什麼關心她。
她知道,方纔傅沉墨說的那一句,她不是我朋友。
就是故意說的,想看章思思父女爲難她。
只是不知爲何,後續傅沉墨會出手救她。
似是察覺到盛南梔的表情不對,傅沉墨皺着劍眉詢問道:“你那是什麼表情?”
見被拆穿了,盛南梔也就直言了,“爲什麼他們欺負我的時候要救我?你不是就想看他們欺負我嗎?所以才說,我不是你的朋友。”
傅沉墨默了默,一開始的時候,他確實是想讓章思思父女欺負她。
畢竟,他把盛南梔留在海城就是爲了報復她的。
但是......
傅沉墨聳了聳肩,開口道:“你是我花了代價留在海城的,只能我來欺負,旁人想欺負,得經過我的允許,懂了嗎?”
盛南梔夾菜的手愣了愣,這是什麼腹黑又霸道的發言?
她癟了癟嘴,“你不喫嗎?”
傅沉墨搖了搖頭,“不了,胃口不好。”
他說完,手上就被盛南梔塞了一雙筷子,“喫吧,你太消瘦了,再消瘦一些,就不帥了。”
傅沉墨看着手裏被強行塞過來的筷子,習慣性地皺了皺眉頭,“是嗎?”
這句話像是在自我懷疑一般。
盛南梔很堅定地點了點頭,“是的。”
本來傅沉墨是不想喫任何東西的,但鬼使神差的,就將筷子伸了出去,夾了一塊肉,放進了嘴裏。
見他吃了飯,盛南梔也就安心的消滅自己面前的食物了。
“這家的菜色做得還真不錯。”
盛南梔自言自語地說着。
但傅沉墨似乎並不想和盛南梔討論菜色,他眯着眼眸詢問道:“在海城一高的時候,你沒少被章思思欺負吧?有這樣的同學,還是挺恐怖的。”
盛南梔喫飯的手突然怔了怔,本來學生時代的那些不好的記憶,不被提起便無所謂。
可就是傅沉墨這忽然的關心,讓盛南梔突覺有些委屈。
見她別過眼去,傅沉墨的劍眉就皺得更深了。
“沒事,都過去了,她以後再也不敢欺負你了。”
沒人安慰的時候,其實還好,可一旦有人安慰,心裏頭的那股委屈,就跟崩塌的堤壩一樣,瞬間倒塌,洪水氾濫激涌。
傅沉墨湊了過去,“怎麼還哭了呢?”
在傅沉墨的眼裏,盛南梔是一個不喜歡錶達自己情緒的人,大多數的時候,她都是沉穩而恬靜的。
悲傷激動難過抑鬱,她似乎通通都不善於在人前展露。
更別說在他的面前如此了。
他有些擔憂地湊了上去,輕拍着盛南梔的背,“沒事了,已經過去了,不哭了,乖,好好喫飯。”
傅沉墨的安慰在盛南梔哭過之後,倒成了一粒止痛藥,瞬間就平復了她滾燙的情緒。
見她收住了眼淚,傅沉墨幫她夾着菜,“哭也是一種消耗,消耗如此大的話,就得多喫點了。”
看着面前堆積成山的菜色佳餚,盛南梔突兀地笑了笑,“夾這麼多,誰喫得完啊?”
他則是十分淡定,“沒事,喫不完我喫就行了。”
從包間裏出來的時候,盛南梔的心情已經徹底的平復了。
她心情尚好,給蘇晚晴打去了電話。
焦頭爛額的蘇晚晴在知道了蘇家公司稅務的事情已經被處理好的時候,整個人都差點兒跳躍起來了。
“對了,月底的時候,恩師邀請我一起去海城一高的誓師大會做歸校學生演講呢。”
盛南梔的話語裏,是帶着淡淡的自豪,能被母校邀請回去做演講,又何嘗不是一種殊榮呢。
可蘇晚晴則是十分擔憂,“南梔,那學校沒有什麼好的記憶,反而都是一些......
要是能不去的話,咱們就不去了,我擔心你......”
蘇晚晴是知道的。
知道當初盛南梔不堪霸凌甚至上過教學樓的天台。
而盛南梔則是淡然地笑了笑,“沒事,不直面自己的過去,又怎會開朗地朝着前方走呢。”
聽到這話,蘇晚晴算是放心了,“公司稅務的事情,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請你喫飯。”
兩人閒聊片刻,約了喫飯的日子,便掛斷了電話。
盛南梔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副駕駛上,駕駛座的傅沉墨突然想到了某一件事情。
“你聚會上喝了酒,然後又開車過來這邊?”
被他這麼一問,盛南梔才意識到,自己酒後駕駛了!
她有些慚愧地點了點頭,“嗯。”
傅沉墨深吸一口氣,“到底是什麼緊張的事情讓你不顧喝了酒的關係,如此焦急的要將車還給我?”
盛南梔有些愧疚地別過臉去,她能直說嗎?
最後,在傅沉墨的逼問下,盛南梔支支吾吾的回答道:“是,是我得知了這輛車的價格是一億,我怕,怕給你剮蹭了,所以趕急趕忙地給你開過來了。”
這炸裂的邏輯讓傅沉墨都忍不住用呼吸法來調整自己的情緒。
“牛逼。”
因爲害怕剮蹭,所以在喝了一杯酒的情況下把車開過來還給他了。
這邏輯,放在哪兒都是相當炸裂的。
最後,傅沉墨得出結論,“在你留在海城的一個月裏,不要讓我再看到你碰酒了。”
盛南梔訕然地接話,“不是一個月了,只剩二十六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