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這張熟悉的沙發椅上,盛南梔能夠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心臟,正砰砰地跳動着,一下比一下有力,甚至胸口因此有了微小的起伏。

    她別過臉去,看向壹號院外,遠處的山巒。

    居高臨下的男人冷冷地吩咐着,“看着我。”

    盛南梔不得已的回過頭去,因爲坐着的關係,她擡眸就看見某個神祕地域。

    傅沉墨伸出手來,緩緩地掐住她的下顎,挾持着她擡起頭來,與他四目相對。

    幽深而又昏暗的深夜裏,傅沉墨的墨色眼眸就好像是黑夜裏一顆閃耀的鑽石一般,就連亮瑩瑩的月光,和他的眼眸比起來,也不過如此。

    只一眼,盛南梔就好像墜入了他墨色眼眸的陷阱裏,有些無法自拔。

    他就好像有一種魔力一般,引得人無法挪開眼眸。

    意識到繼續對視,可能會讓她更加淪陷,盛南梔強迫着自己保持着清醒,她忍住下顎處的疼痛,努力將目光移開。

    察覺到她的用力之後,傅沉墨竟也難得的將手給鬆開了。

    他動了動性感的薄脣,一字一頓地說道:“取、悅、我。”

    盛南梔的心臟宛如漏掉了一拍,連呼吸都忍不住急促了起來。

    她的秋眉緊鎖,爲難地回答道:“我不會。”

    而傅沉墨似是壓根就不擔心一樣,微微揚起脣,笑得腹黑,“你會。”

    他頓了兩秒,“你必須得會。”

    讓盛南梔做她不想做的事情,就是傅沉墨將她強行留在壹號院裏的目的。

    盛南梔的手緊緊地攥在了一起,手握成了拳頭,她知道傅沉墨的話是什麼意思,也明白對方信誓旦旦的表情代表着什麼。

    代表着,她必須得會,不然奶奶手術的事情,加上蘇家稅務的事情,都不會得到解決了。

    傅沉墨就是這樣。

    誰讓,這偌大的海城裏,唯有他一個人有如此通天的權勢呢?

    盛南梔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放鬆下來,她正襟危坐,緩緩的擡起手來。

    傅沉墨低頭,看着盛南梔有模有樣的在嘗試着,他的嘴角揚起一抹冷冽的笑。

    她像個學徒一般,從下至上,緩緩地,直至他的胸口處。

    再往上。

    她輕輕地貼上了他的薄脣,小心翼翼地討好着他。

    卻不想,下一秒,傅沉墨便將她給推開了。

    夜色幽深,壹號院裏甚是靜謐,秋末的晚風吹得人心尖發涼。

    忽然被推開的盛南梔有些蒙圈,她不解地看向傅沉墨,不是這個男人說,要取悅他的嗎?

    而傅沉墨,只是靜幽幽地盯着盛南梔的眼睛。

    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了,他的眼神裏,有太多複雜的情緒了。

    盛南梔再開口的時候,語調裏竟帶着幾分慵懶的情調。

    “怎麼了?”

    傅沉墨默了良久,這才緩緩說道:“盛南梔。”

    “嗯?”

    晚風吹得有些涼意,盛南梔緊緊的縮了縮肩膀,她的髮絲跟隨着風的方向肆意地盪漾着。

    因爲剛洗完澡的緣故,髮梢還帶着一些溼潤。

    她此刻,就好像是中世紀的一幅油畫一般。

    “如果當初你知道,背叛我的下場是如今這麼卑微的取悅我,討好我的話,你還會背叛我嗎?還會去選擇一個無法給你提供任何幫助的男人嗎?”

    傅沉墨的眸光幽深地看着遠處的山巒,晦暗莫測。

    盛南梔明顯愣住了。

    她沒想過傅沉墨會在這樣的場合,問這種問題。

    她輕咳了一聲,整理着情緒,張了張嘴,卻發現因爲有些緊張的原因,所以脣瓣處早已乾涸。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努力平靜下來,淡然地回答着傅沉墨的問題,“我對我的所有選擇,都不後悔。”

    她鏗鏘有力的聲音,在這樣漆黑的夜裏,顯得格外堅定。

    這句話,她是在回答傅沉墨的問題,可更像是對自己說的話。

    可在傅沉墨聽來,這句話無疑是更加激怒他。

    因爲憤怒的關係,他的鼻翼微微抖動,目光如灼,燙傷着盛南梔肌膚的每一寸。

    “很好,你不後悔是吧?我會讓你後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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