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爲,傅沉墨接的這通電話,是那個女孩打過來的。

    而傅沉墨則是淡定的坐在了盛南梔的身旁,目視着前方,“我沒什麼事。”

    他話音剛落下,就見手術室裏的醫務人員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

    盛南梔緊繃着神經,第一時間就站了起來,扯高了聲調詢問道:“怎麼了?”

    只見醫護人員一臉的焦灼,“病人,病人......”

    傅沉墨也跟着站了起來,面色不悅,“病人怎麼了?”

    醫務人員嚥了咽口水,“病人心跳暫停了!”

    盛南梔只覺得腳下一軟,差點就沒站住,她如慌了神一般地,往旁邊倒去。

    好在,傅沉墨眼疾手快地將她給攬住了。

    盛南梔抓住了傅沉墨,這才感覺身體得到了一些平穩的感覺。

    傅沉墨皺着劍眉,“心跳暫停?現在什麼情況?”

    他抓着醫務人員的手腕,眼神裏也透着幾分焦急。

    “情況不是很樂觀......我們需要盛小姐在這份通知上簽字。”

    盛南梔這時候,那還拿得穩什麼筆,那還能籤什麼字,她慌亂地撲了上去,“奶奶她......”

    見盛南梔已經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了,傅沉墨從背後抱住了她。

    這才和醫務人員交涉,“簽字?有什麼好需要簽字的?你進去轉告主刀的醫生,如果盛老太太出什麼事情的話,都別想着能繼續從事這一行了。”

    說着,傅沉墨大手一揮,將人趕去了手術室裏。

    剛剛盛南梔還能保持理智,現在的盛南梔是完全失去了理智。

    她眼神有些渙散地看着傅沉墨,“我以後是不是連奶奶都沒有了......”

    傅沉墨抱住了她,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沒事的,沒事的,盛老太太不會有事的。”

    可他的安慰,現在的盛南梔根本就聽不進去,她的腦海裏只有剛剛醫務人員的那一句,心臟暫停了。

    “奶奶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我向她保證過她一定會安然地從手術室裏出來的,我還說過要帶她去北城,看北城冬天的大雪,我說過的,我食言了......”

    盛南梔喃喃自語着。

    傅沉墨的心,沒由來的一陣疼。

    不管他如何安慰,盛南梔都自顧自地說着,“如果我早點回來就好了,如果我不去北城,如果我陪在奶奶的身邊,或許就不會這樣了,或許能早些發現奶奶不好的狀況,都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

    盛南梔呢喃着,眼角溼潤的眼淚滑落了下來,傅沉墨鬆開了盛南梔,旋即將她的臉給捧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她臉上的淚痕,“南梔,別哭,我向你保證,奶奶不會有事的。

    你知道嗎?心跳暫停是這種手術常見的問題,這不能說明什麼的,南梔。”

    可盛南梔壓根就沒聽他的話,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眼眶裏的眼淚如何都止不住。

    她瘋狂地搖着頭,“都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錯,是我害的奶奶成這個樣子的,我真該死!”

    見盛南梔的情緒根本控制不住,也不聽勸,傅沉墨毫無辦法,他深吸一口氣,用薄脣封住了盛南梔喃喃的脣瓣。

    直至被傅沉墨吻到無法呼吸,盛南梔這才恢復了理智。

    見她的情緒恢復了下來,傅沉墨這才鬆開了她。

    盛南梔紅腫着脣,眼眶裏還有未乾的淚水,眼神很是迷離。

    她微微的啜泣聲音讓傅沉墨的心臟狠狠地揪緊了。

    “好點了嗎?”傅沉墨的聲音很低。

    他很少這樣,用如此溫柔的態度示人。

    盛南梔點了點頭,“嗯,好點了。”

    “我陪你在這裏等着。”

    傅沉墨牽着盛南梔的手,坐在了長椅上,感受着她手心裏細密的汗珠,安慰的話已經到了嘴邊,可他卻不知該如何開口。

    因爲有那麼一秒,他想到,如果盛老太太真的長眠於傅氏醫院的手術檯上了,那他該如何安慰?

    盛南梔一緊張就喜歡咬脣,眼看着她的紅脣被咬得有了血絲。

    傅沉墨沒有猶豫地擡起手來,“別咬脣了,咬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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