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瀾人靜,壹號院的夜來得匆匆。

    盛南梔捂着癟癟地肚子,悄悄地從客房裏溜了出來。

    剛剛和林嫣然對峙的時候,太過於自信了,居然還說出了什麼減肥這番話,她渾身上下,哪裏還有肉可以減了?

    就在盛南梔趁黑走到餐桌邊冰箱的時候,卻悠然撞到了某個人。

    盛南梔壓低了聲音驚呼一聲,隨後道着歉,“對不起對不起,太暗了我沒看清。”

    說着,她將手機拿了出來,借用手機的光,這纔看清了她剛剛撞到的人。

    傅沉墨。

    此時,傅沉墨手裏正拿着一杯牛奶,而他胸口的水漬很明顯是因爲剛剛被盛南梔撞了一下。

    在看清楚是誰之後,盛南梔迅速地往後退了一步,“對,對不起。”

    就連道歉的語氣都有些結巴了起來。

    幽暗漆黑的環境下,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傅沉墨仰頭將杯子裏的牛奶一飲而盡,隨後打開冰箱門,將杯子放在了裏面。

    藉着冰箱裏微弱的光,盛南梔指了指傅沉墨的脣角,示意他嘴角還有未擦拭乾淨的牛奶。

    而傅沉墨則是不明白她這個動作到底想說什麼。

    “嗯?”

    他劍眉星目裏滿是疑惑。

    而盛南梔則是再度指了指他的嘴角,不過,傅沉墨依然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因爲燈沒開,兩人甚至連交流都是用手在比劃,並盡力的剋制着發出的聲音大小。

    實在是指點不通,盛南梔無奈只好擡手,擦拭着傅沉墨薄脣上殘留的牛奶。

    當她的指腹輕觸在傅沉墨薄脣上的時候,那種酥麻的感覺迅速地襲擊而來,傅沉墨朝着後面連退了兩步,神情有些不自然。

    盛南梔尷尬地看了看傅沉墨,而後解釋道:“你剛剛喝了牛奶,嘴邊還有......”

    傅沉墨的眸光在這暗夜裏顯得格外的亮。

    他沉凝了兩秒,話鋒突然轉變了,“餓了?”

    盛南梔嘴硬的不肯承認,“我就是來看看冰箱裏有沒有什麼喫的而已,不餓。”

    “你要不要自己聽聽,你說的話到底矛盾不矛盾。”

    傅沉墨將剛剛關上的冰箱門又拉開了,他仔細打量了一番之後,說道,“沒什麼喫的了,你要是肚子餓了,讓廚師起來給你做。”

    盛南梔瞥到冰箱裏還有一些雞蛋和麪條,她立馬拒絕傅沉墨的提議,“不用了,我自己煮麪喫就行了。”

    雖然廚房的門上了鎖,但好在餐廳裏還有個小小的料理臺,平時傭人在這裏切切水果,煮煮茶。

    就着這小料理臺,盛南梔麻溜地煎了個雞蛋,加水再加面,動作一氣呵成。

    傅沉墨索性也沒上樓了,開了一盞昏暗的燈,就看着盛南梔這麼一通操作,他不禁有些餓了。

    幾分鐘後,一碗熱氣騰騰的雞蛋麪被端了過來。

    盛南梔小有成就地看着自己的‘作品’,眼裏滿滿都是自豪。

    見傅沉墨在一旁等候了這麼一會兒,盛南梔甚至主動給傅沉墨拿了一雙筷子,“你想喫嗎?”

    傅沉墨鬼使神差地接過了筷子,帶着些許期待的吃了一口麪條,若不是平日裏紳士慣了,此刻他肯定是怎麼將麪條喫進去就怎麼將麪條給吐出來的。

    沒辦法,紳士的形象已經深入骨髓了,傅沉墨強行逼着自己將嘴裏的食物給吞嚥了下去,然後,他用手擋住了碗口。

    盛南梔好奇,“怎麼了?咋還不讓我吃了?是不是太好吃了,你想一個人喫啊?我告訴你沒門!”

    她話音剛落,傅沉墨就起身,將碗裏的麪條全部倒入了垃圾桶裏。

    急得盛南梔大叫,“誒!你幹嘛呢?傅沉墨!”

    傅沉墨好不容易吞嚥下去,嘴裏沒東西了,這才能說話了,“我幹嘛?我救你,那不是一碗雞蛋麪,你信我,那是一碗瀉藥。”

    盛南梔欲哭無淚,“你好歹讓我嚐嚐啊!”

    說着,她的肚子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

    傅沉墨無奈地搖了搖頭,按下了盛南梔的肩膀,“你在這坐着等一會兒。”

    說完,傅沉墨就朝着冰箱裏走了過去,他一手拿着多個食材,身姿挺拔地朝着料理臺走了過去。

    盛南梔的目光還依依不捨地看着垃圾桶裏被倒掉的雞蛋麪,嘴裏還在嘟囔着,“有這麼難喫嗎?”

    雖然她是出了名的黑暗料理,但煮麪條她還就不信她煮不好了。

    就在她還沉浸在痛失雞蛋麪的痛苦裏的時候,鼻尖的飄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等她擡頭看過去的時候,傅沉墨已經端着煮好的面走了過來。

    熱氣騰騰,香味撲鼻,好像是比她做的要好喫那麼一些。

    餐桌上,一人一碗麪。

    盛南梔驚訝,“你會做飯?”

    印象中,這應該是盛南梔第一次見傅沉墨下廚。

    他分好了筷子之後,自然地說道:“以前在英國留學的時候,喫不慣那裏的餐食,簡單的自學了一下。”

    簡單的自學?

    盛南梔輕哼了一聲,“我可是深造過的,你這簡單的自學能比得上我嗎?”

    說着,盛南梔半信半疑地埋頭吃了一口。

    傅沉墨倒是不以爲意,甚至大方的承認自己的廚藝不如盛南梔,“比不上你。”

    說完,他也低頭喫起了麪條。

    雖然談不上多好喫,但起碼能喫,不像盛南梔做出來的東西,下嚥都難。

    盛南梔淺嘗了一口之後,有些驚訝,擡頭看向傅沉墨,“有什麼事情是你至今還不會的嗎?”

    傅沉墨低頭喫着麪條,再擡起頭來的時候,只是默默地說了一句,“食不言。”

    盛南梔努了努嘴,既然傅沉墨不讓她說話,那她就好好吃麪了。

    不過,她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你晚飯不是喫過了嗎?喫這麼多,也沒見你長一點肉。”

    傅沉墨再度擡眸,只給了盛南梔一個眼神,並沒有說話。

    盛南梔識趣地低下了頭,“好了,不說了。”

    許是真的餓了,她將一大碗麪都喫得乾淨,甚至連麪湯都不放過。

    只是她喫得有些慢,傅沉墨喫完之後,就默默地看着正喝湯的盛南梔。

    “把明天上午的時間空出來。”

    見她喫完,傅沉墨自然地將餐巾遞了過去。

    “空出來做什麼?”

    她問話的時候,傅沉墨已經起身了。

    “別總弄那麼多問題,我不喜歡回答問題。”

    說着,傅沉墨就輕飄飄地上了旋梯。

    盛南梔做着鬼臉,模仿着他剛剛說話時候那種冷漠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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