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句話,讓原本熱鬧的氣氛瞬間就凝固了起來。

    盛南梔的手也僵持在了半空中,她能感受到衆目睽睽,此刻,大腦裏有一個指令,讓她自然地放下手機,但身體卻並沒有接受大腦的指令,而是僵硬地保持着動作。

    李雨衡也意識到了不對勁,他順着楚盈盈的目光看了過去,面色也是有些猶豫。

    他和盛南梔也是有些私交的,且他深知,盛南梔在傅沉墨心裏的地位。

    他主動解釋道:“盈盈,你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其實這不是一句誤會便能說清楚的事情了,畢竟楚盈盈開口就說盛南梔是沒有素質的人,是不配來到這個場合的人。

    李思新的面子上也有些掛不住,他知道自己這個未來兒媳很是驕縱,畢竟背後是整個楚氏集團,雖然楚氏集團在海城纔剛剛嶄露頭角,可楚氏集團畢竟是老牌財團,在北城還是有不少影響力的。

    可,說句難聽的,打狗也得看主人,雖然他不知道傅沉墨帶過來的女伴,在傅沉墨心中的地位到底如何,只是,有些情商的人,自是不會如此叫囂。

    讓傅沉墨失了臉面,也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奈何,楚盈盈似乎並不懂得這個道理,她依然橫眉冷指着盛南梔,臉上還堆滿了委屈,“她憑什麼偷拍我?是不是想偷拍了我的照片,再賣給外面的媒體?今晚這場合,我還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個人,平日裏爸爸帶我接觸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我沒見過如此處心積慮的人,不是一個圈子裏的人,太可怕了!”

    說着,楚盈盈再度往李雨衡的肩膀上一倒,委屈得就差哭出來了。

    李雨衡也很難做,只能先哄勸着楚盈盈了,“沒事的,盈盈,盛小姐也不是那樣的人。”

    此刻,李思新的臉色也很難看。

    但在場,臉色最難看的人,就是傅沉墨了。

    他雖然面容淡然,但眼神裏透出來的那股狠厲,都能讓方圓幾裏,寸草不生了。

    他注意到身旁的盛南梔因爲緊張,拿着手機的手,還僵持在半空中,他低頭,輕言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說着,便握住了她的手,收好了手機,並將收好的手機放在了她的包裏。

    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之後,他這纔不疾不徐地擡起頭來,目光睨過衆人,最後定格在楚盈盈的身上。

    而楚盈盈似乎並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現什麼,於她而言,盛南梔只不過是傅沉墨的女伴而已,雖然傅沉墨權勢滔天,但他不至於爲了一個女伴和楚家結下樑子。

    所以,她有了必勝的把握。

    這種心理的加持下,楚盈盈傲嬌地擡起了頭,看向盛南梔,“你把手機拿出來,我要看看你到底拍了什麼,如果你偷拍我,我現在就把你送到警局裏去,我還得讓我的律師起訴你!”

    說着,楚盈盈就屁顛屁顛地朝着盛南梔走了過去,要去翻盛南梔的包包。

    盛南梔也沒想到,事情會鬧到這麼大的地步,這已經不是丟臉不丟臉的事了。

    “真沒想到,Anna的主設計師,平日裏的天才設計師,就是這副德行嗎?”

    楚盈盈一邊說着,一邊想動手翻盛南梔的包。

    李雨衡緊跟了過來,剛想攔住楚盈盈,可卻有人快他一步。

    傅沉墨擋在了盛南梔的跟前,高高在上地睨着楚盈盈,宛如在看一個跳樑小醜的表演一般。

    楚盈盈有一剎那被這種目光給震懾到了。

    但她的身份給了她底氣,她立馬又挺直了腰桿,甚至開始離間傅沉墨和盛南梔了。

    “傅總,您在挑選女伴的時候,可得用點心,做點背景調查了,不然的話,這樣的女伴,只會給您丟臉的。”

    傅沉墨冷然一笑。

    “楚盈盈?沒有什麼人能給我建議了,你是爲數不多的那個人,也是我碰到的人裏,智商和情商都比較低下的人了。”

    楚盈盈是斷然沒料想到,傅沉墨竟然能如此直白地羞辱她。

    這讓她一下子愣住,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不過,傅沉墨倒是沒給她說話的機會,繼續道:“你讓我對我的女伴做背景調查,不如你對我做做背景調查?這樣一來的話,你就會知道我的女伴,是我的什麼人了。”

    縱然他和盛南梔早已離婚,但他們共同撫養了一個孩子,而這個孩子毫無疑問,將會是未來傅氏集團的繼承人。

    楚盈盈有了些危機感,在她的認知裏,財閥只有可能和財閥結婚,於財閥而言,重要的人肯定只有財閥,一個設計師罷了,沒權沒勢的,斷然不會是很重要的人物。

    但似乎,她的猜想和以爲,都錯了。

    “我今天就站在這裏了,誰敢翻一下她的包,就是和我整個傅氏集團作對!”

    他振聾發聵的聲音震懾住了在場的所有人,當然,也包括了楚盈盈。

    楚盈盈整個人都幾乎要往後面退三退了。

    她不敢上前了,更不敢說要翻盛南梔地包了。

    見周遭氣氛安靜,十幾秒後,傅沉墨的面色終於有所緩和,“既然無人和傅氏集團作對,那這件事情能告一段落了嗎?李總。”

    他轉眸,看向一旁站着的尷尬的李思新。

    李思新迅速地點了點頭,“那是自然,傅總,只是個小插曲,您別往心裏去。”

    傅沉墨的表情倒是顯得毫不在意,只是話語,依舊帶着一股傅式的冷冽,“我自然是不會往心裏去了,只是突然想到,有些公事還未處理,就不奉陪了。”

    說着,他握住了盛南梔冰涼的手,坦然地帶着盛南梔離開了。

    蘇晚晴暗自懊惱,早知道會這樣,她就自己拍了,該死的手機,什麼時候沒電不好,偏偏這個時候沒電,還真是!

    慕琛打了個哈欠,“好看,愛看。”

    隨後,他也直直地看向李思新,“李總,我想起來,臨出門的時候,家裏的煤氣沒關,我和我太太就先回去了,不用送。”

    蘇晚晴還一臉懵逼,他們傢什麼時候還有煤氣了?

    有了傅沉墨和慕琛的帶頭,在場的其他人紛紛像是站隊一般,在客套了幾句之後,稀稀疏疏地離去了。

    不到幾分鐘的事情,剛纔還熱鬧無比的晚宴,就剩李家自己人了。

    大家都不傻,傅沉墨走了,自然是得跟走了。

    選擇永遠都比努力重要,該站隊的時候,他們可不會愣着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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