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盛南梔忙完手頭的工作,擡眼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凌晨了。
傅沉墨的生日到了。
她推開房間的門,走到主廳的時候看了看旋梯,書房處的燈還亮着,他還沒休息。
盛南梔躡手躡腳地走到了書房外,猶豫再三,輕輕地敲響了書房的門。
書房內很快就有了迴應,傳來傅沉墨冷漠的聲音,“誰?”
其實他大概知道是誰了,這個時間點,敢來打擾他的,也唯有盛南梔了。
“是我。”
盛南梔開口,聲音非常清脆,在這深夜裏顯得格外動聽。
“進來。”
傅沉墨冷冷的說着,隨後,書房的門被推開了。
盛南梔有些拘謹地站在門邊,找着話題,“這麼晚了,還沒休息?”
傅沉墨連眼皮都沒擡,“你不是也沒休息嗎?”
“那個,我專程上來和你說一句,生日快樂。”
聽到生日快樂四個字,傅沉墨明顯愣了一下,他的表情有所緩和,不像剛剛那般冷漠,再擡起頭來的時候,墨眸裏少了方纔那般的冷漠,“謝謝。”
祝賀完的盛南梔指了指門外,“你先忙,我不打擾你了,忙完早點休息。”
知道他工作繁多,盛南梔也不想打擾到他。
可下一秒,傅沉墨直直地將筆記本電腦合上了,想到她明天晚上就要離開海城了,傅沉墨突地冒了一句,“不如,陪我喝點?”
盛南梔怔了怔,表情有些驚訝,不過她答應的倒是挺快,“好。”
見她同意,傅沉墨直接起身朝着酒窖走去,盛南梔跟在身後。
她還沒見識過壹號院的酒窖,雖然她以前在這裏住過很長一段時間,但她喝不了酒,也自然沒關注這裏了。
所以此刻纔會被眼前這些昂貴奢侈的酒給嚇到。
這個酒窖,不說價值連城,但即便是有錢人,也會歎爲觀止的。
“你沒有想喝的酒的話,我就自己隨便挑了。”
知道她不怎麼愛喝酒,傅沉墨也就不讓她選了。
不過盛南梔也沒閒着,利索地拿起了酒具,壹號院裏,就連酒杯和醒酒器也這麼的別緻昂貴。
酒窖旁的房間被刻意打造成了喝酒的地方,好看的木頭吧檯,配了幾個高腳椅。
盛南梔將酒具放在了吧檯上,踮着腳坐上了高腳椅,看到這一幕,傅沉墨居然笑了笑,還不是冷笑的那一種。
盛南梔好奇地將椅子轉了過去,柳眉挑了起來,用表情在問他笑什麼。
傅沉墨擺了擺頭,“就是覺得你矮的很可愛。”
盛南梔錯愕又驚訝,還有點小小的生氣,“我不矮好吧,是你太高了。”
確實,她一米六八的身高,雖然不算高,但絕對不算矮的。
傅沉墨側目看了一眼牆面上的玻璃鏡面,鏡面上的他,身材欣長,看着甚至還有幾分清瘦。
和他一米九二的身高比起來,盛南梔確實是矮了一些。
他拿着兩瓶盛南梔叫不出名字的紅酒走了過來。
盛南梔則是乖乖地坐在一旁,等着他用開瓶器將紅酒瓶打開。
她有些心虛地收回了目光,卻被傅沉墨以爲她是不想喝了。
他一貫紳士,不強求。
“你如果現在說不喝的話,我就不給你倒了。”
他的手放在酒瓶上,但是倒酒的動作卻停了下來。
今天是傅沉墨的生日,盛南梔並不想掃興。
“喝,誰說我不喝了。”
聽到這話,傅沉墨這纔將倒酒的動作繼續。
溫潤的紅酒倒入杯中,就連倒酒的聲音都格外好聽,盛南梔多嘴了一句,“這酒看着就挺貴。”
傅沉墨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之後,才淡淡開口,“也不貴,大概就中萬吧。”
中萬?也不貴?
“確實,在你的眼裏,你的貨幣和我們普通人的貨幣,不是一個概念。”
傅沉墨輕輕舉起酒杯來,觀賞着酒杯裏好看的顏色,“你是普通人嗎?盛南梔,你一點都不普通。”
說到這裏,傅沉墨也就隨口一問,“Anna的營收如何?”
這個問題,算是問到了盛南梔,見她一臉愁容,傅沉墨繼續詢問,“季度的財務報表還沒出來嗎?賺了這麼多錢,財務部的人應該招一些有資歷的。”
盛南梔擠出一個勉強又尷尬的笑容來,“Anna的財務團隊都是有資歷的,只是,我好像不太能看懂那些報表,但是我有在認真學。”
傅沉墨扭過頭去,看着嚴肅又認真的盛南梔。
“嗯,看得出來。”
他本來想說,有什麼不懂的問題可以來問他的,可是話到了嘴邊,他卻又收了回去。
罷了,她明天就要離開海城了,日後他們之間唯一的牽連就是多米了,與其多一事藕斷絲連,不如就這樣斷的徹底。
可一想到,要斷的徹底,傅沉墨的心口就一陣痛楚襲來,他都沒和盛南梔碰杯,就一口將杯中的酒引入,酒雖醇香,可一口入喉,終是有些過於濃烈。
他的劍眉瞬間就皺了起來。
“喝這麼着急幹嘛?”
盛南梔疑惑發問,她不懂酒,一口喝了也就算了,可是在她的心目中,傅沉墨是個善於欣賞的人,他肯定能賞出這酒裏的甘醇。
“想喝就喝了。”
說着,傅沉墨又給自己倒滿了酒。
盛南梔一時不知該不該阻攔,只是當他擡起酒杯的時候,她也拿起酒杯砰了上去,酒杯碰撞發出的響聲很是清脆。
“既然喊我來和你一起喝酒,怎麼着也得碰個杯吧?”
說完,盛南梔仰着頭一飲而盡。
傅沉墨看着她杯中的酒慢慢的消失,眉頭忍不住皺起了,“你這麼喝是會醉的。”
一杯酒下肚,盛南梔的面色逐漸紅潤了起來,說話也豪氣了那麼幾分,“醉就醉了,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這麼有名的詩,你難道沒聽過嗎?”
說着,盛南梔就將酒杯對準了酒瓶口,目光看向傅沉墨,“愣着做什麼,給我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