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梔回了北城,拒絕了住在宇文修豪宅的提議,搬到了距離宇文修的豪宅三公里處的獨棟院子裏,院前有些荊棘草,盛南梔將這裏取名爲荊棘園。

    生在束縛之中,不甘命運的折磨,在這小院裏,也能孤零零地開出花來。

    路雨幫着盛南梔提着行李,將唯一的二十六寸行李箱放在了臥室裏,他感嘆,“從海城搬到北城來,你的行李就這麼多了嗎?”

    盛南梔看了一眼自己的行李箱,她確實有很多東西在壹號院裏沒帶過來,不過,她不敢定義那到底是不是她的東西,或者,只是壹號院裏的東西。

    盛南梔點了點頭,“我的東西就這麼多了,一些簡單的衣物,一臺筆記本,還有一些設計稿,未完成的設計稿。”

    說着,她去給路雨倒了一杯水,“anna的秋冬新款設計,但可惜的是,現在anna已經不是我的了。”

    看着盛南梔失落的模樣,路雨深吸一口氣,“其實,如果你想要的話,老闆他能給你打造一個比anna要強大知名一百倍的品牌出來,只要你願意接手,甚至你只需要做你喜歡的設計部分就行了,但品牌還是你的......”

    後續的話,盛南梔並沒有聽完,她莞爾一笑,“如果我喜歡設計的話,那我就單純做設計吧,也沒必要讓他爲我創立一個品牌了。”

    路雨喝了一口水,仔細想了想,“你這話說得也挺有道理的,只是那樣看起來,至少體面一些。”

    “體面?”

    盛南梔輕笑,“體面是給別人看的,但我在別人眼裏,還算得上體面嗎?”

    最近一段時間的緋聞,已經讓她深陷其中了。

    路雨無奈,他還是那句話,“資本一貫都是操縱輿論的,只要你想,這些輿論都可以擋住的。”

    盛南梔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是啊,只要我想,可以讓世人壓根就不知道還有我這一號人物,我知道宇文修有這個能力,但世人不知道,傅沉墨呢?他會知道嗎?讓宇文修去壓住那些輿論,難道傅沉墨就不知道嗎?所以,有時候不解釋,反倒是最好的辦法。”

    路雨有時候覺得盛南梔固執到像一塊石頭,可又有時候覺得她身上閃耀的,是常人沒有的韌勁。

    “所以,你這輩子都不打算讓傅沉墨知道,你跟老闆的關係了嗎?”

    路雨脫口而出,可盛南梔卻沉默了,重複着路雨的話,“我該讓他知道嗎?”

    在發生和顧一諾的那件事情之前,她是打算親口告訴傅沉墨的。

    既然這道障礙擺在了兩人的中間,那麼就拉開遮擋的簾幕,讓傅沉墨看到,讓他做選擇。

    但顧一諾的事情發生了之後,他們之間的問題好像不是那一道未拉開的簾幕了。

    所以,讓他知道,或許已經沒什麼意義了,但盛南梔也懶得刻意去隱瞞了。

    “順其自然吧。”

    她說完,起身送路雨,“今天麻煩你了,等我把這兒收拾好了,哪天你領着你老闆過來一起喫個飯。”

    路雨驚訝了,很明顯地愣了愣,“等等,盛小姐,您剛剛說的話,是客套話還是......”

    盛南梔笑了笑,“不是客套話,你老闆也操心了,請他喫飯是應該的。”

    在夜鶯裏的事,若不是宇文修及時過來,她都不敢想象到底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她心裏頭,對宇文修的恨意,似乎也少了一些了。

    一開始,她是恨宇文修丟下了她和媽媽,讓媽媽哀思成疾,含恨離世,讓自己孤零零地被留在了盛家,忍受着盛家長達數年的不公平待遇。

    後來,她對宇文修的恨意是,他橫在了自己和傅沉墨之間。

    可事到如今,將一切看得明朗了之後,盛南梔好像沒那麼恨宇文修了。

    以前她甚至不願意給宇文修彌補的機會,但現在,她也沒那麼的牴觸了。

    畢竟,血濃於水,不是她認或不認能解決的事。

    路雨喜笑顏開,就連回別墅的時候整個人都像是帶着一陣風的。

    宇文修也是一眼就捕捉到了路雨的情緒。

    正修剪着廳裏的花花草草,宇文修別過眼去,“中彩票了?這麼開心?”

    路雨走近過去,“宇文總,這可是比中彩票還要高興的事情呢!”

    “哦?你這麼一說我倒是來了興趣了,對你而言,什麼事情比中了彩票還要開心?難不成,你要結婚了?”

    路雨搖了搖頭,並且對宇文總猜的這些東西很是鄙視,“老闆,你大膽一點猜猜,是比這個還要開心的事情。”

    宇文修放下手中修剪的工具,“難不成,是你還沒結婚就有孩子了?”

    路雨真想翻個白眼,不過他還是在表情管理上下了功夫的,這會兒才忍住沒翻白眼。

    “是盛小姐說,讓你抽空去她那兒喫飯。”

    宇文修像是沒聽清楚,又像是不敢相信路雨說的話,“你剛剛說什麼?我是不是聽錯了?”

    “沒聽錯,盛小姐說了,讓您有時間就過去她那裏,她做飯給您喫!”

    “真的假的啊?”

    宇文修就差原地跳起來了,看得路雨直搖頭,“您真有這麼開心嗎?”

    他很難想象,就是喫頓飯,怎麼能把自己老闆開心成這個樣子,集團開會將年度收益的時候,也沒見老闆如此開心過。

    “我開心啊!我怎麼能不開心?我女兒說要做飯給我喫啊!”

    宇文修感嘆地坐在沙發上,開心過後,卻涌上來一陣酸楚,“我一天都沒養過的女兒,我何德何能去喫她的這一頓飯呢?”

    愧疚涌上宇文修的心頭,政商兩界通喫的老鱷鰩,居然也有悄然落淚的時候。

    路雨在旁邊都看得有些呆滯了,現在是什麼情況?宇文修這是喜極而泣嗎?

    他該上去安慰嗎?安慰的話得說些什麼呢?

    還沒等路雨想好呢,就見宇文修拍了拍大腿,“去!肯定得去了!我女兒做的飯,我不喫誰喫!”

    路雨再度瞪大了眼睛,他們老闆自己擱這兒唱雙簧呢?

    還一唱一和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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