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經理挑着眉,洋洋得意,開心得都要哼起歌來了。
“行,今兒個喊上大夥一起,晚點我帶着大家去夜鶯玩玩。”
傅氏集團今天的項目大會,傅沉墨並未到場。
老周出面解釋了,但底下的人紛紛猜測,這都是因爲傅老爺子去世了,導致的傅沉墨狀態不夠好。
“不知道傅總什麼時候才能走出陰霾,總覺得這幾年傅總的狀態都不太對勁。”
“是吧?你也感覺到了?不過傅總雖然狀態不對勁,但該做成的生意還是一樣都沒漏下的,希望傅總能儘快恢復吧。”
老週迴了傅沉墨的辦公室,看着今日安排得滿滿當當的行程。
之前確實從未有過這樣的情況。
雖然傅總是個很任性的人,但至少會提前打個招呼,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聲不吭,連人都找不到。
奇怪,太奇怪了。
而老周能做的,也只能是推掉傅沉墨所有的行程,去等他的消息了。
傅沉墨從慕家出來以後,一路沿着高速開往北城。
高速上其他的車子都驚呆了,鮮少會有人開着超跑上高速的,駕駛太累。
傅沉墨是快下午的時分纔開到北城,盛南梔的荊棘小院。
院子前擺着一株百合竹和紅玉珠,甚是討喜。
他將車停在了院子旁邊的樹下,靜靜地盯着院子的門,眼前都要看出幻相了。
他腦子裏浮現出盛南梔推開門來的模樣,她一定穿着厚厚的衣服,將自己包裹得很嚴實,恬靜美好。
可直到傅沉墨的眼裏看出了紅色的血絲,都沒能看到那個一直在腦海裏浮現的身影。
他不知道自己這一趟過來的目的是什麼,好像是下意識的反應,腦子裏有個聲音一直在教唆着他,來找她。
可車子停在院子前,他又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盛南梔了。
就像他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她和宇文修的關係。
車載藍牙裏響起了某道溫柔且傷感的女聲,幽然地唱着。
“命運好幽默,讓愛的人都沉默,一整個宇宙,換一顆紅豆......”
傅沉墨望着車窗外,側臉上有幾分落寞,青色的鬍渣冒了出來,和以往那個矜貴利落的傅沉墨大相庭徑。
“是啊,命運好幽默,我和你,唯有沉默。”
傅沉墨閉上了眼睛,腦海裏回想起了那天,他早早地在民政局等候着盛南梔。
那時候的心情,他光是想想都能體會到。
有雀躍有開心,有無法言表的激動。
也正是那一天,盛南梔挽住了其他男人的手,說從來沒有愛過他,說永遠都不會跟他復婚。
他的第一反應是,她肯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可傅沉墨怎麼都想不到,這個難言之隱,會是這般情況。
“我曾經想過無數種可能,可我唯獨想不到,你會是宇文修的女兒。”
天色從明到暗,那扇門一直都不曾有動靜,而傅沉墨也不曾從車上走下去。
盛南梔這些天來一直都沒有睡好,今日北城的天氣甚好,屋子裏很是暖和,她靠在沙發上,裹上一牀絨絨的被子,昏昏沉沉地睡到了晚上,再睜開眼時,一輪彎月已經掛在了夜空裏。
她起身看了一眼茶几上的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嗎?”
這大概是她這段時間裏,睡過最長的一個覺了。
這段時間,她一直難以入睡,入睡就會被噩夢給驚醒,今天卻和以往不同,她睡着的時候,總覺得有個人在身旁守候着自己,應該是夢吧。
可如果是夢的話又太過真實了。
盛南梔不由地四處打量着,家裏的擺設沒變,還是如以往一樣。
她起身,推開了客廳裏的門,看着院子裏的那一株百合竹,不知道是月光和日光有差別的緣故還是什麼,她總覺得這一株百合竹和白天的時候不太一樣,她明明記得,白天的時候是擺在稍微靠左邊一點的地方。
盛南梔總覺得,有人來過,可這個人卻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
想到這裏,盛南梔自己嘲笑了一下自己,“想什麼呢?怪不得都說要好好休息的,休息不好果然是容易胡思亂想。”
她接了一些水在噴水壺裏,給兩株植物澆完水,這纔回到沙發邊,給自己也燒了一壺熱茶。
北城的天氣,在屋外還是冷的。
她裹着厚厚的毛衣,捧起手來輕輕的吹氣,感覺手心暖和了一些,她這纔將客廳裏的電視打開。
電視里正放着李雨衡和楚盈盈的聯姻新聞,盛南梔算了算,夏一妍去美國也有個四五個月了吧?肚子裏的寶寶大概也快七個多月了。
想到夏一妍獨自在美國產子,盛南梔就有些放心不下,許是自己經歷過的困難,不想讓自己的好朋友經歷了,盛南梔決定等到了日子去一趟美國。
剛想到這兒,盛南梔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是蘇晚晴打過來的。
“傅沉墨不見了,這事你知道嗎?”
盛南梔剛鬆懈下來的心又緊繃了起來,“傅沉墨不見了?這麼大個人,怎麼可能不見呢?”
蘇晚晴帶了一天的多米,晚上準備將多米送回壹號院的時候,才發現傅沉墨一整天都沒找到人。
她問了慕琛,慕琛說傅沉墨找不到人的原因是他知道了盛南梔和宇文修的關係。
所以,蘇晚晴這纔將電話打給了盛南梔。
“你有看到過他嗎?”蘇晚晴試探性地問着。
窗外有冷風吹了進來,屋內也有暖氣,好在也不算冷,但這風,卻吹得人分外的清醒。
盛南梔收好了自己的擔心,情緒也不再緊繃。
“沒有,他怎麼會來找我呢?我跟他之間,你知道的,除了多米,已經不會有任何的瓜葛了。”
想起自己在夜鶯裏的遭遇,盛南梔只覺得喉嚨一緊。
她無法想象,傅沉墨會真的這麼做,可事到如今,她也應該明白了。
想跨過那條隔閡已經不可能了,但她無視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