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舟也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隨即又說道:“此法如今看來可行,但實施過程中還有諸多困難,勞煩大人費心了。”
馮滄聞言對着顧言舟拱手行了個禮,道:“這是自然,多謝閣下妙計。”
顧言舟也禮貌的拱手回了個禮,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討論完具體方案後已經天黑了。
紀玄易這幾天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天天連個人影都見不到。
顧言舟回院子的時候,看見紀玄易的房間燈果然沒亮。
他也沒多想,自己回了房間。
進門剛點上燈,就看見了桌上的食盒和藥。
顧言舟過去摸了摸碗,還是熱的,應該是剛送過來沒多久。
他下意識的想到了紀玄易,但又想到隔壁沒亮燈,想必紀玄易已經睡下了吧。
顧言舟看着桌上的食盒不自覺的嘴角微微上揚,隨即乖乖的坐下來喫飯,然後喝藥。
飯菜都是他喜歡的,藥也沒有很苦,顧言舟喫完飯喝完藥,突然感覺一天的疲憊都一掃而空了。
感覺這種一回去發現有人惦念的感覺真的挺好的。
雖然這人是男主大大……
……
紀玄易這幾天確實忙,一邊要管治水的事情,一邊又要處理紀懷遠那邊搞的幺蛾子。
淮州城內如今水患再起,糧食和藥材都已經快捉襟見肘,而朝廷卻遲遲沒有迴應,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手筆。
此時尋風已經把都城那邊的消息帶回來告訴了紀玄易。
紀玄易端坐於書案後,狹長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紀懷遠想把本王困死在這裏,居然置全城的百姓於不顧,倒真是個好皇帝!”
尋風自然也知道這皇帝是個什麼玩意,但他這身份又不能像封錦那樣一言不合就罵狗皇帝,於是聞言只好中規中矩的問道:“殿下,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紀玄易修長的手指在書案上一下又一下的輕輕敲着,他想了一會兒,冷聲道:“把淮州城水患再起,本王被困其中一同治水的消息在都城放出去,紀懷遠這麼想敗壞本王的名聲,怎麼可能坐的住。”
隨後他又補充道:“待賑災糧食和藥材送至淮州城外,便派人截了直接送到淮州城來,讓紀懷遠再送一批過來。”
尋風聞言一抱拳,道:“是!”
……
顧言舟提出來的方案可行,馮滄已經派人開始着手開工了。
而顧言舟作爲“總設計師”,不親自盯着着實不放心。
於是顧言舟就趁紀玄易天天忙得不見人影,隔三差五的就偷摸着溜出府去各處查看情況。
就這麼試了一段時間,紀玄易居然也沒發現。
只是顧言舟這樣作死,病情就一直反反覆覆也沒完全好。
不過他本人並不怎麼在意,依舊隔三差五的在紀玄易眼皮子底下快樂的作死。
這天顧言舟正在城南這邊幫忙挖溝渠,結果有一個工人的鋤頭卡住了。
他過去準備幫忙弄出來,剛站定,就聽見遠處一陣驚呼聲。
“小心!”
顧言舟同時也聽見了後面傳來的斷裂聲,應該是後面的棚子塌了。
他爲什麼就能這麼倒黴?
顧言舟一邊在心裏吐槽,一邊往旁邊躲去,結果這鋤頭偏偏卡那裏擋路,差點讓他一個踉蹌直接撲坑裏。
這溝挖得還是有點深的,顧言舟準備一個飛身翻出去,結果輕功還沒使上,就感覺腰間一緊,隨後他便被人帶着飛至遠處。
顧言舟反應過來一轉頭,便對上了熟悉的,側臉。
他一個激靈,站穩後趕緊一個大跨步離遠了一些,語無倫次道:“你你你……你怎麼在這裏?”
這不就是上次和流光草有仇的面具大哥嗎?
顧言舟警惕的看着對方,周圍的百姓突然看見這麼個戴着面具的人,都頓住了腳步,站在一邊竊竊私語,不敢輕舉妄動
紀玄易站在原地,看着穿着單薄,衣襬上還滿是泥的顧言舟,下意識的皺了皺眉。
自己不管他,整天偷偷摸摸的跑出來還跑上癮了!
見對方沒說話,顧言舟摸不清他來這裏的目的,又不能直接開打把人趕走,畢竟再怎麼說,這人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於是他思量再三,才試探着開口道:“那個……見了這麼多次,還不知道你名字呢,敢問兄臺貴姓?”
聞言對面的人終於有了反應,他這次倒是正常許多,規規矩矩的回道:“免貴姓蕭,蕭延。”
“蕭延……”顧言舟跟着唸了一遍,然後點了點頭,抱拳道:“在下顧言舟,還要多謝兄臺上次回成湖救命之恩……只是不知此次前來所謂何事?”
顧言舟問得直白,雖然沒提上次臨行崖的事情,但也看得出滿滿的戒備之心。
紀玄易……哦不,應該是蕭延,聞言像是沒察覺對方語氣裏的戒備一樣,一本正經的回道:“我也是淮州城人,先前遊歷四方不曾回來過,如今故土有難,自然是要回來盡一份綿薄之力的。”
周圍的百姓聽了也是疑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摸不着頭腦,他們有些人一輩子生活在淮州城沒出去過,也沒見過這人啊。
顧言舟聽見周圍的議論聲,也是半信半疑的看着對方沒說話。
淮州城這都第二次水患了,這兄臺是用爬的嗎?現在才趕回來,真的就很難讓人不懷疑誒。
蕭延像是猜到了顧言舟在想什麼一樣,主動開口說道:“我先前一直在西延國,得到淮州城水患的消息後便立刻動身往回趕,前幾日才至明陽城,想必你也應該知道吧。”
顧言舟心說他當然知道,這人一回來就和他搶流光草,現在居然還好意思提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