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玄易輕聲關上門,頭也不擡的衝他倆的方向擡了下手,無影一秒變正經,跟着尋風悄無聲息的來到了紀玄易跟前行了個禮,很識趣的沒弄出什麼動靜。
紀玄易已經恢復了往常那面無表情的樣子,沉聲道:“去查言舟這一天都見過什麼人。”
“是。”
尋風和無影一起低低應了一聲,隨後又聽見紀玄易補充道:“隨時注意顧行明的動向,別讓他靠近言舟。”
“是。”尋風毫不猶豫的應道,無影雖然疑惑,但他也不敢問,只好也跟着應了一聲,然後就麻溜的退下了。
————
“我就說那位攝政王殿下身邊的小侍衛看着不一般呢,看來真可能是我們的老熟人啊。”莎瓦倚在窗前,看着坐在桌子旁的木多爾輕笑。
“別輕易下定論,莎瓦,”木多爾看了莎瓦一眼,說道:“就算那位南啓的使臣去跟蹤過他,也並不能證明他就是南啓那位失蹤的太子殿下,攝政王不可能蠢到留這樣的禍患在身邊,現在還不是和攝政王府撕破臉皮的時候,別惹禍上身。”
“我當然知道,”莎瓦轉頭看了看窗外,不怎麼在意的說道:“就是看他有點眼熟而已……”
隨後又歪頭輕輕笑了笑:“也不知道摘下面具,會不會是我心目中的,如意郎君的模樣。”
木多爾懶得再說她,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出去了,莎瓦也不在意,撐着下巴依舊想得津津有味。
畢竟她可是來,聯姻的……
————
顧言舟第二天早上起來看着周圍熟悉的環境的時候,還懵得有點不知今夕是何年,他明明記得自己偷偷翻牆出尚書府的時候明明還很清醒的啊,後面怎麼就斷片了?所以他是怎麼回來的?
顧言舟對後面的事情完全不記得了,只是迷迷糊糊的有點印象,他怎麼感覺,他好像趁着酒勁幹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了呢?
他坐牀上想了半晌也沒想出來自己到底幹了啥,只是模模糊糊的記起來自己昨天好像看見蕭延了,所以昨天是他送自己回來的?
可是蕭延不是遊歷四方去了嗎?而且他家在淮州城,這大過年的來都城幹嘛?
不可能不可能,應該是他看錯了,而且……
顧言舟低頭聞了聞自己的袖子,沒什麼奇怪的味道,但他明明記得他昨天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那是紀玄易房間纔會有的啊。
所以昨天應該是紀玄易帶他回來的纔對,那蕭延……應該是他記錯了吧……
顧言舟搖了搖頭,也懶得去想這麼多了,現在他一想到紀玄易,就會想到昨天的那些事情,然後頭就更疼了。
偏偏這個時候紀玄易還端着一碗醒酒湯進來了。
顧言舟真的很想裝暈,但顯然爲時已晚,恢復記憶後,他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紀玄易了。
“……啊對!”顧言舟下意識的一躲,隨後發覺不對,又趕緊順勢往被窩裏倒頭一躺,按着太陽穴說道:“我感覺還是有些頭疼,有點想睡覺。”
紀玄易聞言鬆了一口氣,又有些無奈道:“下次不要出去隨便喝酒了……一會兒記得喝點醒酒湯,會好受些,你先好好休息吧。”
顧言舟也沒想到紀玄易居然會什麼都不問,有些差異之餘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回道:“好,多謝殿下。”
“嗯。”紀玄易輕輕應了一聲便真的出去了,完全沒有要廢話的意思,最後還輕輕的帶上了門。
等外面的動靜遠了些後,顧言舟才重新坐起來,他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又看了眼旁邊的醒酒湯,突然感覺有點愧疚。
紀玄易對他這麼好,他一開始的目的居然就是想殺了紀玄易,雖然這是原主的意願,但現在畢竟他纔是這具身體的主人,有些事情總得他來負責的。
“唉,煩死了……”顧言舟哀嚎着往後一仰,結果手就按到了什麼東西,他疑惑的拿起來看了看,是個盒子……好像是,他昨天給紀玄易準備的新年禮物。
裏面放的是一個純黑色的護腕,看起來很精緻小巧,但裏面其實裝了不少暗器,這樣自己偶爾不在紀玄易身邊,他也可以有自保的能力了。
顧言舟看着這個護腕輕輕嘆了一口氣,其他人的禮物確實是隨便買的,但紀玄易這個禮物他還是準備得挺認真的,設計圖都是他親手畫的,只是現在年節都過了,好像再送出去,也沒什麼意義了。
而且紀玄易身邊高手如雲,好像確實不需要這些玩意來自保。
顧言舟這樣想着,就又垂頭喪氣的把盒子塞到了一邊,然後仰頭躺到牀頭開始盯着房頂發呆。
————
年節過後,易思瀾也得開始啓程回雲若城了,雲若城和都城的年節隔得沒有很遠,而且小姑娘總不能像他們一樣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的趕路,總得多花些時間的。
但易思瀾可就不開心了,他雖然挺想自家爹孃的,但他也捨不得表哥和言舟啊。
而且,她兔子還沒有還呢!
易思瀾蹲在小兔子旁邊看了好一會兒,最後像是終於下定決心了一樣,起身對着喜兒一招手道:“喜兒,走!”
“小姐,我們去哪?”喜兒被她這樣子嚇了一跳,猶豫着問道。
易思瀾轉頭看她,說道:“還兔子。”
“哦……”
“易小姐,大人今日不在府中,易小姐可要到府中稍作休息?”
聽見熟悉的回答,喜兒偷偷的看了眼自家小姐,心說這沈大人怎麼回事啊,回回都不在,他是住在大理寺了嗎?
易思瀾聞言也不惱,微微頷首道:“不必了……”
隨後溫溫和和的補充道:“明日未時,我在明心湖南亭等沈大人,還請代爲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