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舟找了半天,終於在手帕的邊角處,看到了用白線繡的很小的一個“言”字。
顧言舟看着這個“言”字愣了很久,一時間不知道心裏應該是什麼感覺。
這塊手帕明明落紀玄易馬車上了,現在出現在這裏就只能是紀玄易或者是他身邊的人帶來的。
尋風和無影不可能大老遠跑到南啓來,還帶着他的手帕,那就只能是……
顧言舟擡頭看向不遠處的湖面。
昨天蕭延爲了救他跳進湖裏過,所以這塊手帕是從蕭延身上掉下來的。
蕭延就是紀玄易。
他爲什麼不願意告訴自己?
“皇兄,你怎麼了?”顧以星見顧言舟一直蹲那發呆,有些疑惑的問道。
顧言舟回過神,隨後猛地站起來,說道:“星兒,我還有事先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顧以星見狀點了點頭,隨後顧言舟就拿着手帕快速往回走去。
顧以星看着顧言舟有些匆忙的身影,又轉頭看了一眼地上的面具,一時間有些摸不着頭腦。
她皇兄這麼急急忙忙的是去幹嘛呢?
顧言舟越走越快,最後直接用上了輕功飛奔了回去。
剛進大門,顧言舟就剛好看見蕭延從屋內出來。
他腳步一頓,在蕭延看過來的時候下意識的把手帕藏進了袖子裏。
他現在情緒有些激動,也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感覺,只是遠遠的看着蕭延沒有動。
如果這次又是空歡喜一場的話,他該怎麼辦?
蕭延看見顧言舟站在大門口沒動,有些疑惑的走了過去。
等走近一點看見顧言舟微紅的眼眶的時候,他微微愣了愣,隨後皺着眉有些擔心的問道:“怎麼了?”
顧言舟沒說話,就這樣直勾勾的盯着他,心中思緒萬千。
他是見過蕭延長什麼樣子的,和紀玄易長得完全不一樣。
但古代應該是有易容術這種東西的吧,他之前居然都沒有想到過這一點。
明明有時候蕭延和紀玄易是有幾分相似的,特別是眼睛,他怎麼就沒反應過來呢?
顧言舟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微微笑了笑,猶豫再三最後還是隻說道。
“外面風有點大,沙子進眼睛裏了有點不舒服。”
手帕也有可能是別人掉那裏的,或者是蕭延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到。
易容術的事情他還沒有查清楚,現在不能急着下定論。
蕭延現在就在他身邊,他還有機會去查清楚真相。
他已經認錯過一次了,絕對不能再認錯一次。
————
雖然顧言舟這次落水又被蛇咬是他自己點背遭誤傷的,但南啓皇還是嚴懲了下黑手的人。
不過聽說那人是自己來自首的,也不知道先前經歷了什麼,來的時候鼻青臉腫的,像是被人揍了一頓。
他在殿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自己只是和那個小男孩的父親有仇,所以想趁此機會報復一下,沒想過要謀害皇族。
不過就當時那個情況,就算水裏的蛇沒毒,那小男孩也得淹死,就當他是見義勇爲積份德吧。
這事就這樣過去了,顧言舟現在也沒空去管這些,他還急着查蕭延到底是不是紀玄易呢。
於是後面幾天紀玄易就發現,顧言舟老是有事沒事就來找他,然後和他一待就是一天。
期間乾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盯着他發呆,完全沒了之前看見他就躲着走的樣子。
紀玄易也發現顧言舟自從那天從外面回來,說自己眼睛進沙子有點不舒服後就變得有點奇怪,也不知道在外面遇到了什麼。
現在就特別喜歡黏着他,好像怕他跑了似的。
但顧言舟並不擔心對方會看出他的不對勁,所以每次盯着蕭延看的時候都是明目張膽的發呆。
也不管蕭延看他的時候眸子裏的情緒有多複雜。
反正如果蕭延就是紀玄易的話,紀玄易也不會跟他生氣,就算生氣了他也可以哄好。
如果蕭延不是紀玄易的話……他是太子,蕭延應該也不能生氣吧……
顧言舟想到這裏不自覺的點了點頭,然後對面的人的眼神就更復雜了。
他沒注意到,只是在心裏默默感嘆了一句。
如果蕭延真是紀玄易就好了,那他也不是不可以原諒他對他隱瞞腿疾讓他白忙活和擔心這麼久的事情。
可能是顧言舟發呆發得過於認真,氣氛安靜得過於尷尬,蕭延在一邊喝了半天茶,終於發現自己實在是忍不了了,於是開口問了一句。
“你這幾日,可是有事情想和我說?”
“我……”顧言舟立刻回過神來,繼續盯着蕭延支支吾吾道:“就無聊來看看你。”
顧言舟說看看就真的是一直盯着人看,蕭延聞言沉默了下來,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麼回。
顧言舟落水後,南啓皇讓他好好休息靜養身體,所以他確實一天天的是挺閒的。
對於顧言舟突然的變化,蕭延一時間還有點不習慣,於是看着他半晌後,還是無奈的一點頭,說道:“那你看吧。”
“哦……”顧言舟應了一聲,見蕭延不爲所動,又有點頭疼。
這樣也看不出個什麼來,蕭延這麼沉得住氣也不太可能讓他自己承認,看來只能另想他法了。
……
第二天顧言舟終於沒有一大早去敲蕭延房門了,而是坐在窗前慢悠悠的寫起信來。
他突然想起來他給紀玄易寫的信從來沒有收到過回信,如果蕭延就是紀玄易的話,那這倒也說的通。
他正好可以用這個來試探一下。
顧言舟這次寫信倒是沒再猶豫,不一會兒就洋洋灑灑的寫滿了一張紙。
蕭延推開房門出來時,剛好就看見顧言舟將信塞到信封裏,信封上的落款還是和之前一樣。
蕭延見狀下意識的微微勾了勾嘴角,走過去隨意的問道:“怎麼大早上的就開始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