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待在王府也行,反正待在王府裏也不會有多無聊……不過這樣的話,你出門我不就不能陪着你了嗎?這可不行……”
顧言舟說到這裏微微皺了皺眉,擡頭看向紀玄易,猶豫道:“要不我還是光明正大的和你回去吧……”
紀玄易聞言看着顧言舟不自覺的勾了勾嘴角,又說道:“你若要光明正大的和我回去,便是自願入北寧當質子。”
顧言舟自然是知道自己去北寧當質子意味着什麼的,不過他並不怎麼擔心,反正紀玄易一定會護好他的,只是……
“當質子的話,我這個身份是不是不太行啊?”
他好歹也是南啓的太子,就這樣去北寧當質子,南啓豈不是會很沒有面子?
紀玄易聞言微微一愣,然後就聽見顧言舟思索一番後認真的說道。
“要不我去讓父皇廢了我重新立個太子吧……嗯,我覺得這樣挺好的。”
反正他不想當皇帝,這儲君之位他一直佔着也確實是不太好,倒是可以趁這個機會主動讓賢,免得顧行明有事沒事就來找他們麻煩。
顧言舟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於是無意識的點了點頭。
紀玄易看着顧言舟這認真的模樣,眸子裏滿是笑意。
他挑逗似的說道:“你是南啓的太子,你父皇那麼疼愛你,不會願意讓你跟我走的。”
顧言舟聞言擡頭看他,不過腦子的脫口而出道:“那……我們私奔?”
紀玄易沒想到顧言舟會這麼回答,一時間看着他愣了好一會兒沒說話。
“你現在是南啓的太子,以後便是南啓的皇帝,若是和我私奔,你在南啓的一切可就沒了。”
“欸,”顧言舟見紀玄易顧慮的是這個,毫不在意的回道:“身份哪有你重要啊,而且我又不想當皇帝……不說了,我先去……”
顧言舟說完就準備走,結果又被紀玄易給拉了回來,他看着紀玄易疑惑的歪了歪頭,想問他還有什麼問題嗎。
紀玄易見顧言舟完全就是當了真,也不逗他了,直接說道。
“過幾月便是紀懷遠的生辰,在北寧,天子壽辰外邦使臣可前去祝賀,若南啓皇願意讓你走,這便是一個可行的理由。”
顧言舟聞言這才明白了,合着紀玄易早就給他想好了理由準備好了一切,剛纔就單純的只是在逗他而已。
顧言舟瞪了紀玄易一眼,後者沒忍住,笑着擡手在他頭上揉了一下。
他是南啓最尊貴的太子殿下,他怎麼會捨得讓他去北寧當質子?
顧言舟這下也沒脾氣了,紀玄易從始至終都沒想過要把他一個人留在南啓,今天這一出,只是在尊重他的選擇而已。
他知道,紀玄易故意讓他看到竹筒,猜到北寧出事他必須要回去,並不是在逼他做一個選擇,而是把做選擇的主動權交給了他而已。
“好,三日後,我跟你走。”
他是南啓皇最疼愛的兒子,若是他執意要去北寧賀壽,想必他也不會過多阻攔。
反正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讓紀玄易一個人回去冒險。
紀玄易將顧言舟摟進懷裏,輕輕閉眼應道:“好。”
————
此次走得匆忙,顧知城的眼睛就只能後面回來再想辦法治療了,正好顧言舟回去後還可以問一下封錦。
只是在離開前,他還得去做一件事情纔行。
南啓皇是很寵愛他這個兒子,但生在帝王家,就算他是個妥妥的現代人,也知道皇族的血脈親情最不可信。
所以他離開前必須得完全打消南啓皇想攻佔北寧的念頭纔行。
南啓皇之前答應他不再動紀玄易,他也不知道有幾分可信。
他現在這身份,絕對不能再讓南啓和北寧起衝突,更不能讓南啓的人傷害紀玄易一絲一毫。
他現在要的,只是萬無一失。
……
顧言舟身爲太子,進御書房從來不需要讓人稟報,所以聽門口的宮女說南啓皇在裏面處理公務時,他就直接走了進去。
南啓皇坐在上首的桌案後,顧言舟就站在不遠處規規矩矩的行了個禮,南啓皇見他來了也不驚訝,只是擡手讓他免禮,然後又賜了坐,這纔開始說正事。
“言舟,自從你從北寧回來後,平日裏倒是少見你來御書房,今日來此所謂何事啊?”
顧言舟坐在左側,聞言回道:“兒臣前幾日查看戶部呈上來的賬本,發現今年的稅收漲了不少,且往年也在逐年上漲,如此下去,百姓怕是負擔不起。”
顧言舟一直都知道南啓皇爲何執着於攻打他國開疆擴土,南啓人口多,但面積小,物資匱乏得厲害,若想國庫充盈,便只能逐年增加賦稅,但如此一來,百姓負擔不起,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南啓皇顯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當初纔會急着派他和顧行明去南啓除掉紀玄易這個絆腳石好攻佔北寧。
若是不解決這個問題,南啓皇最後迫於國情,還是會想方設法的攻佔北寧。
他必須得從根本解決問題以絕後患纔行。
南啓皇聞言臉上果然沒有半分驚訝之色,只是淡定的將手中的筆放回原處,看着顧言舟問道:“那你可知這其中的緣由?”
“兒臣自是知道,”顧言舟順勢分析道。
“南啓近年來時有天災,且本就物資匱乏,南啓百姓衆多,時間一久只會入不敷出,增加賦稅是遲早的事情……只是……”
顧言舟分析完,又話鋒一轉說道:“南啓人口多,物資少,若一味的增加賦稅,百姓也會負擔不起,終究不是長久之計……民生本就疾苦,還望父皇,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