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舟之前在北寧的時候好像還見過他,是個階品挺高的官員,只是他似乎並沒有認出他來。
顧言舟也不在意,混在使臣裏低調的進了城,全程都是長孫橫在負責應付那個迎接的官員。
官員依舊將使臣們都安置在了夢仙樓,只是顧言舟敏銳的發現周圍還安插了不少看着他們的人。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狗皇帝安排的。
顧言舟有些無語,然後吩咐其他使臣儘量不要外出走動,又去見了林婉汐,讓她幫忙打一下掩護後,就悄咪咪的回攝政王府了。
使臣們至少要在夢仙樓住到紀懷遠生辰當天,紀玄易和紀言都在攝政王府,顧言舟自然是不可能一直住在夢仙樓的。
林婉汐作爲夢仙樓的老闆,想幫顧言舟製造他一直在夢仙樓的假象自然也是非常容易的,還能順帶着幫忙照看一下其他使臣。
如此一來顧言舟便沒了什麼後顧之憂,等出城走了個過場後,就又回攝政王府過起了清閒日子,慢慢的等紀懷遠的生辰到來。
只是期間還得好好準備一下到時候協商兩國互通貿易的事情。
顧言舟當初只是爲了用這個理由跟紀玄易回北寧,倒也確實沒仔細的想過具體實施方法。
但兩國互通貿易關係到兩國的友誼和衆多百姓的生計,自然不可兒戲,他還是得多花時間研究研究纔行。
晚上到點奶孃就過來把紀言抱回了招雪院,紀玄易還沒有回來,顧言舟便沐浴後,坐在書案前看長孫橫他們呈上來的摺子,上面寫的都是使臣們對於此次協商兩國互通貿易的事情想出來的方法。
顧言舟如今人在攝政王府,紀懷遠又派人時刻盯着夢仙樓和攝政王府,他也沒辦法天天跑到夢仙樓當面和他們商討,便只能用這種方法了。
顧言舟看得認真,皺着眉一手拿着摺子看,一手拿着筆時不時的思考着在白紙上記錄着什麼。
紀玄易進陵竹院後就讓人撤了輪椅,所以進門的時候發出的動靜很小。
顧言舟在這裏的時候一般都沒什麼防備心,一時間看着摺子想得入迷,並沒有注意到。
紀玄易見顧言舟在看摺子,便故意放輕了腳步,輕手輕腳的來到他身後,彎腰輕輕從身後將人圈進了懷裏。
顧言舟回過神,微微轉頭看着將下巴靠在他肩膀上的紀玄易,輕笑道:“殿下,回來了。”
“嗯,回來了,”紀玄易點了點頭,眸子裏慢慢的染上笑意,問道:“在看什麼?怎麼這麼晚了也不休息?”
顧言舟將手裏的筆放回原位,然後將另一隻手裏的摺子攤開給紀玄易看,解釋道。
“其他使臣呈上來的摺子,上面寫了一些他們對於此次協商兩國互通貿易之事的想法和意見,我剛纔見你還沒有回來,就想着拿來看看,好總結一下,早些將此事的可行方案定下來。”
紀玄易聞言習慣性的擡手拉住顧言舟的手,就這樣將他手裏的摺子大致看了一遍。
“你圈的這些方法確實是可行的方法,若是你去和紀懷遠商談此事,到時候一定不會有問題,況且有我在,兩國互通貿易之事不會出差錯……”
顧言舟的眉頭還是下意識的微微皺着,顯然對自己不太自信,還有些擔憂。
紀玄易見狀又往他頸窩蹭了蹭,說道:“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好不好?”
“好。”顧言舟笑着輕輕點了點頭。
紀玄易微微鬆開顧言舟,和他並排坐着,然後伸手從桌案下面的一個小抽屜裏取出一個小摺子。
紀玄易將手裏的摺子遞給顧言舟,後者下意識的接過,然後看着他疑惑的問道:“殿下,這是什麼?”
“這是之前你不在的時候,我閒着無聊想的一些兩國互通貿易的實施方法,想要讓紀懷遠同意開通兩國貿易並不是難事,但南啓和北寧之間這麼多年隔閡還是有一些的,就算開通了互通貿易的政策,真正實施起來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比較瞭解北寧形勢,你可以參考一下這些方法,看能不能對你有用處。”
顧言舟聞言有些驚訝,一時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只能在紀玄易直勾勾的注視下,低下頭開始看摺子。
不大的摺子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顧言舟大概將摺子上的內容瀏覽了一遍,發現上面很詳細的寫了兩國互通貿易之事從修建官道的路線和可能耗費的時間人力物力等,到鼓舞百姓前往他國進行貿易的一系列政策和方法。
反正就是整個實施過程需要考慮到的事情,上面事無鉅細全都安排了一遍,甚至還有些事情還寫了不同的方案和可能發生的風險。
最重要的是,顧言舟大致看了一遍,裏面至少他認真看了的部分,安排的方法理論上都可行。
顧言舟看完摺子擡頭重新看向紀玄易,眸子裏的神色莫名的複雜。
紀玄易這哪是閒着無聊想的啊,明明就是幫他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他就只需要在紀懷遠生辰宴上提一下這件事情就行了,其他事情他管不管都可以,甚至連讓紀懷遠同意的事情都可以由紀玄易輕而易舉的解決。
這樣一來他是可以輕輕鬆鬆的待在北寧過悠閒日子了,但這些東西還不知道是紀玄易熬了多少夜寫出來的呢。
那他還不如自己後面再想辦法。
紀玄易見顧言舟臉色不太好,有些擔心的問道:“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顧言舟依舊看着他搖了搖頭,隨後擡手輕輕的撫上他的臉,有些心疼的問道:“殿下,我不在的時候,你是不是又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沒有。”紀玄易下意識的反駁了一句,也擡手覆上了顧言舟的手。
顧言舟完全不相信他說的話,不太高興的嘀咕道。
“我是南啓太子,這些事情本來就應該是我來做的,你這樣不心疼自己的身體,看來以後我得時刻守着你纔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