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叔有此意,那朕總不能拂了皇叔的心意,只是此事繁忙,皇叔身體還未好,不宜過度操勞,朕看還是再找個人協助皇叔吧。”
說完也不等紀玄易說話,就轉頭看着大殿裏坐着的文武百官說道:“近來朕看着大理寺倒是清閒得很,就由大理寺卿暫爲協助攝政王處理兩國互通貿易之事吧。”
此時他的人都還有其他事情要做,這個大理寺卿一向不拉幫結派,用來監督紀玄易和顧言舟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沈遲安聽見自己被點名,趕緊起身回道:“臣接旨。”
一邊看戲的封錦見紀懷遠選了沈遲安來協助紀玄易,一時間左看看右看看,不知道應該是什麼表情才比較好。
他如果沒記錯的話,好像上次就是這個沈遲安約瀾兒出去遊船,結果讓言舟受傷又中毒的吧?
讓他來協助紀玄易,確定“冷血無情”的攝政王殿下不會公報私仇?
哎,誰讓最近大理寺閒呢?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紀玄易也沒有反駁,顧言舟見沈遲安也算是半個熟人,在心裏默默的鬆了一口氣。
大殿內就只有給使臣準備的位置還空着,顧言舟見事情談完了,就主動行了個禮後,帶着其他使臣落座了。
紀懷遠一天天說話婆婆媽媽的,他都站累了!
顧言舟的位置剛好在紀玄易對面,雖然兩人還隔着一段距離,但並不影響兩人眉來眼去。
紀懷遠應該還覺得心裏憋屈,坐上面自顧自的生着悶氣,可能想着眼不見爲淨,硬是全程視線都沒有落到顧言舟和紀玄易身上過。
顧言舟覺得這樣倒是方便許多,除了偶爾回旁邊的長孫橫幾句話之外,其餘時間都可以光明正大的盯着紀玄易看。
反正他的表情和眼神都很正常,周圍的人看見了也無所謂。
只是坐在遠處的沈遲安,視線倒是時常落在兩人身上,眉頭微微皺着,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本來他作爲大理寺卿,這些事情不應該由他做的,但既然皇上點名要他做,他也沒辦法拒絕。
只是他如今和攝政王府的關係,也不知道接下這個差事是福是禍。
…………
宴會結束後,除了紀懷遠這個壽星外,其他人看着都挺高興的。
南啓和北寧互通貿易的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
紀懷遠爲了監督紀玄易和顧言舟,派了沈遲安這麼個苦力過來,倒是省了他們不少事情。
沒過多久,顧言舟就讓使臣們啓程回南啓了,而紀玄易也開始安排人着手修建官道的事情。
修建官道的事宜,監工自然是沈遲安這個據說是很清閒的大理寺卿。
沈遲安現在這情況,也不可能真幫紀懷遠監視紀玄易,就只能任勞任怨的當苦力,好好的安排人修官道。
顧言舟一個主要負責人,過得那叫一個悠閒,每次興致來了去施工的地方看看,都能看見起早貪黑任勞任怨的沈遲安。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沈遲安是紀懷遠點名來監督他們的,這好像也怪不得紀玄易。
那就只能算是他自己倒黴了吧……
後面顧言舟和紀玄易依舊每天都待在攝政王府,雖然紀懷遠像模像樣的給顧言舟這個南啓太子安排了住處,但多半也只能放着落灰了。
修建官道的事情幾乎都是沈遲安在負責,但紀玄易也安排了自己的人去守着,應該是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顧言舟眼看着自己是沒有發揮作用的機會了,於是果斷選擇擺爛。
這是北寧,他一個南啓太子雖然身份也很尊貴,但平日裏行事還是會受限制的。
既然有紀玄易這個攝政王安排了一切,那他就只能當一條鹹魚了。
如今所有事情都有了着落,顧言舟倒是鬆了一口氣。
從今往後,他只需要好好陪在紀玄易身邊就好。
……
如今邊關形勢依舊不容樂觀,連帶着紀玄易都公務繁忙了起來。
雖然他也很想擺爛,但畢竟是堂堂攝政王,奏摺還是得批的,要不然紀懷遠應該得累死。
每次紀玄易在書房批奏摺時,顧言舟等紀言睡着後,就會也跟着去書房幫一下忙。
畢竟之前他在南啓的時候讓紀玄易幫忙批奏摺,現在他閒着沒事幹,當然也可以替紀玄易分擔一下。
只是一堆奏摺裏,至少有一半都是在問邊境形勢嚴峻,應該怎麼解決的,看着人頭疼。
爲什麼一件事情要問這麼多遍?還是就那麼幾個人問的。
而且現在邊境形勢雖然嚴峻,但北寧和東沙也還沒有正式開戰,就算開戰,楊老將軍死後,朝廷也早就派了其他將領去以洛關鎮守。
現在這一幫文臣擱這裏問個沒完沒了是想幹嘛?
顧言舟坐在紀玄易旁邊,看奏摺看得頭疼,真的很想給那些說廢話的大臣回個“閉嘴”。
但他不能。
紀玄易倒是淡定得多,全程臉上都沒有什麼表情,應該是已經習以爲常了。
他見顧言舟扶着額頭一直無意識的嘆氣,大概也知道他手裏的奏摺上寫的是什麼。
他放下手裏的奏摺,隨後伸手把顧言舟手裏的奏摺拿過來隨意的看了一眼,上面果然又是那是官員在爲邊境形勢擔憂得喫不下飯。
顧言舟轉頭看着紀玄易,撐着下巴有氣無力的說道:“殿下,你每天重複的看這些不覺得心煩嗎?這可比我在南啓看的那些奏摺還煩,長篇大論的,擱這寫小作文呢?”
紀玄易把手裏的奏摺放回書案上,聞言轉頭看着顧言舟輕輕笑了笑,一本正經的說道:“看這些確實挺煩的,但是能修身養性。”
“是嗎?”顧言舟有點懷疑,他怎麼感覺自從自己看了這些奏摺後,那脾氣是越來越暴躁了?
可能這法子只對紀玄易有用吧……
紀玄易見顧言舟還真就仔細思考了一下,眸子裏的笑意瞬間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