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忱音就站在原地看着他。
“羅燕婷,你把福燕弄我家裏幹嘛?”周琰眉頭緊緊的蹙着,語氣不是很好。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周琰似乎更加生氣了、
“明天我會讓人把福燕送到你家,你就別隨便來我家了,鎖我也會換掉。”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他轉頭就對上易忱音的目光。
“你表妹的狗?”
周琰點了點頭,他動了動脣想說點什麼。
易忱音擡手擋在身前,“好了什麼也別說了,我知道了。”
話落只見她從小金毛身邊繞過,進了房間。
客廳裏清晰的鎖門聲落進周琰耳裏。
周琰看了福燕一眼,有些無力的沉了一口氣,他朝着福燕招了招手,福燕站起身屁顛屁顛的朝着他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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寬敞的草地上佈置的十分精緻,臺上站着的新郎一頭金髮,一雙藍瞳在陽光下十分耀眼。
隨着司儀的話,舞臺的中間,新娘由年老的父親攙扶着走向新娘,直到新娘被送到新郎的手裏。
新娘的父親有些抽泣的握着新娘和新郎的手好一陣囑咐,周琰目不轉睛的看着。
直到新郎新娘互相擁吻,他才收回目光。
婚禮儀式結束,是新娘和新郎敬酒的環節,周琰和宋辭溫存坐一桌,他翹着二郎腿,有些走神,直到李茹蘭帶着新郎走到他的身後。
”感謝大家來參加我和羅瑞的婚禮,我來敬大家一杯。“
一旁的宋辭拉了拉周琰,周琰才站起身,他端着酒杯轉身朝着李茹蘭象徵性的揚了揚,一飲而盡。
”是你,沒想到你來了。很開心你能來,能得到你的祝福,我們很開心。“羅瑞穿着一身中式婚服,說着流利的中文,除了長得像外國人,他的言行舉止看起來與這裏一點都不違和。
溫存想說點什麼,但是被周琰先說話打斷了,”當然要來?“
周琰帶着禮貌的笑容,朝着他點了點頭,聲音淡淡的,”祝你們新婚快樂。“
周琰說完邊轉身坐回了位置。
心裏覺得好笑,這個男人似乎很想聽到他祝福她們,這很重要嗎?
他有些沒忍住笑,雙手交叉着放在了膝蓋上。
其實對李茹蘭那些感情早就淡了,只不過是少年時的執着罷了。
時間真的能幫人遺忘曾經執着放不下的東西,至少現在他再次看到李茹蘭,沒有了任何悸動。
李茹蘭並沒有太大的變化,認真的回憶過去,還是那樣,只是他卻不是從前的周琰了。
突然想明白許多事,心裏也就覺得釋然了。
他不該停留在主角是李茹蘭的世界當路人甲,他也該走出來,回到自己主角的世界。
婚禮完全結束,周琰待了一會兒,吃了點東西,打算離開。
剛從走出李家的院子,身後就傳來稀碎的腳步聲,和女人的呼喊聲。
”周琰,周琰。“
周琰聞聲停下腳步,他轉頭看過去,李茹蘭穿着一身雪白的婚紗朝着他跑過去,他有些愣神,曾幾何時他幻想過這樣的畫面,如見卻總覺得這樣的畫面很違和。
”怎麼了?有事嗎?“他微微蹙眉,聲音清冷。
周琰看着她遞到手邊的邀請函,不知道想什麼。
李茹蘭笑着說,“阿琰,年少時我比較魯莽,你別放心上。”
“我聽伯父和爸爸說你的未婚妻長得很漂亮,我們還是朋友吧。”她撲閃的眼,就那樣看着他。
他沉默許久,垂着眸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他撐了撐眼皮,朝她說,“自然是朋友。”
聽到周琰的答案,李茹蘭笑了起來,她接着說,“既然還是朋友,晚宴就一定要來。”
說完她轉身離去,周琰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手中的邀請函。
朋友?
他淡笑,都說做過情人便做不了朋友,但是沒有真正愛過做了朋友又怎麼了呢?
少年嘛,都會喜歡長得好看的女生。
他與宋辭打賭一個月就能追到李茹蘭,他追到了,也認真的喜歡過,但是他自認爲自己不是長情的人,他做到了男朋友該做的。
這些年到底爲什麼而執着?
也許是因爲她那句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他,也許是因爲他這樣桀驁不馴的人一輩子都不會有人喜歡傷到了那個自尊心的少年,也許是李茹蘭說如果不是因爲他家有錢,根本不會看上他這樣的話刺激了他,他突然就是忍不住想笑。
小時候真記仇,幾句別人的觀點就記了十多年。
周琰坐在沙發上,抽着煙,想着上午的事,福燕趴在他的腳背上,乖乖的陪着他。
前天老宅傳來消息,說找到下藥的人,他深夜趕回去,奶奶坐在大廳,林叔和廖嬸站在奶奶面前,還有跪在地上的林霜,他的腳步都慢了。
這麼多年,他記憶裏有林叔也有廖嬸,她們陪伴了他的整個童年,而林霜他也打心底將她當作妹妹。
他不敢想象這件事會是這個還未成年的林霜做的。
終究是多年的情分,奶奶不想做的太難看,卻也不想丟了易家這麼多年的情分,夾在中間左右爲難。
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和易忱音開口,是讓易忱音原諒林霜,說林霜還只是個孩子?
這樣的話他也說不出口,所以他磨蹭這些天都沒提這件事。
只是他沒想到她猜纔出來,從和她正式認識他就知道易忱音的脾氣並不像她的外表那樣柔善。
他覺得有些難做,那麼多年習慣了雷厲風行的決斷,當這些事添加上了私人情感,他才發現做決定是那麼的困難。
在得知罪魁禍首是林霜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很不好,一面是對這個事實難以接受的難受,一面是對易忱音從心底發出的愧疚。
該怎麼解決,怎麼解決才能兩全其美,這是他顧慮的東西。
從小奶奶教導.
人情世故,做的是人情,得的是人心。
可人心軟硬,卻會在遇上熟人犯錯的時候受到影響。
他呼出一口氣,仰着頭看在沙發上,他雙手抱住腦袋。
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十多年來從未再有過得急躁情緒,現在讓他很不適應。
他都不知道該怎樣去面對易忱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