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易忱音知道自己今天早飯快要喫不成了。
老宅只有她和周琰兩個人坐在樓下的大桌子上,其他人早就喫過了。
周老太太和周老爺子坐在院子裏,姑姑和姑父在昨晚就帶着羅燕婷回自己家了。
易忱音和周琰兩人坐在一起,氣氛有些尷尬。
易忱音伸手拿筷子,筷子拿在手上,那個手就像是得了帕金森一樣,連筷子都拿不穩,一直在抖。
她手上的動作,吸引了周琰的注意。
易忱音尷尬的轉頭,兩人四目相對,頓時氣氛尷尬了。
易忱音現在握住筷子就覺得手麻,實在是無語,只能放下筷子,去拿了湯勺。
結果還是,她拿不穩湯勺。
“要不,我餵你?”周琰伸手摸了摸鼻尖,咳嗽了幾聲。
易忱音撇撇嘴,站起了身,“算了,我不吃了。”
她轉身就要走,下一秒就被周琰拉住了手腕。
“爲什麼不喫?早飯多少喫點。”
易忱音不太高興,“我就是不想喫。”
“爲什麼?”周琰抓着她的手不放,易忱音想走都走不掉。
“哪來那麼多爲什麼。”易忱音轉頭,她手現在還疼着,周琰還這樣捏着她,她是真的很煩,“你能不能鬆開我!”
“喫。吃了我會放開你的。”周琰神色不變,靜靜的看着她。
易忱音垮了臉,“我都說了,我不想喫!”
“爲什麼?”
他們彷彿陷入了話題的循環,周琰不讓步,易忱音也不讓步,兩人就這樣僵持着。
易忱音看着他,不知道怎麼就是一陣委屈,她紅了眼眶。
“周琰,你今天要幹嘛!我現在一點都不想喫東西。”
“我手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周琰愣了愣,他的目光落到她的手上,看了許久,最後鬆開了她。
易忱音轉頭就跑上了樓。
周琰還有些走神,隨意的喝了一口稀飯,腦子裏全是做完的那些畫面。
易忱音手心的溫度,他記憶深刻。
易忱音躲進了周音的寵物房。
只是一進房間,那些記憶就像是才發生的一樣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看着那片落地窗,整張臉都在發燙。
周音正在往跑步機上爬,易忱音走到它的邊上,蹲在哪裏看着她小小的身體爬呀爬,爬了半天都沒爬上去。
她伸手戳了戳周音的後背,周音搖晃着小腦袋看她一眼,又轉頭繼續爬。
易忱音也蹲累了,伸手輕輕的捏住周音的後背,把它抱了起來,抱着它出了寵物房。
她去了三樓的陽臺。
三樓陽臺上有一把貴妃椅,易忱音躺上面,打了個哈欠,抱着周音睡了過去。
“繼續。”
磁性的聲音在易忱音的耳邊響起,黑暗中。
她看不清模樣,但是能從他聲音裏聽出他壓抑不住的興奮,因爲他的聲音在顫抖。
她嚥了咽口水,她也看不清手上到底抓住的是什麼,只是她不停的去安撫手中的東西.
它的情緒似乎得不到緩解,一直處於緊張的狀態。
就像是周音遇見生人會豎起它的毛一樣。
她只知道這隻“小貓”比周音不聽話。
以前鄉下的流浪貓每次遇見她都會蹭蹭她的手心,流浪貓發|情的時候,她遇見了都會拍流浪貓的貓屁股,流浪貓撅着它的屁股十分的享受。
但是今天遇見的這隻“貓”十分的不知道滿足,一直讓她給它拍.
她的手已經拍的沒有任何力氣了,那隻“貓”還要可憐兮兮的看着她,讓她繼續給她拍拍。
易忱音拒絕不了,只能做這個大冤種,幫它。
易忱音感覺就像是過去了整個世紀,又累又困,感覺自己都出現幻覺了,居然聽到了這隻“貓”在說話。
“阿音,不夠......”
易忱音被累死了,死的很慘。
死了都還在給那隻“傻貓”拍屁股。
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大冤種。
周琰站在易忱音邊上,看着乖乖窩在易忱音肚子上的周音,已經易忱音皺着的眉,嘆了一口氣。
他彎下腰連貓帶人抱了起來。
易忱音上一秒還在拍貓,下一秒就從懸崖上掉了下去,她心猛地一悸,從睡夢中醒過來。
正是周琰把她抱在懷裏,還顛了顛,周音被嚇得緊緊的抓着易忱音,它的爪子被剪了,抓着易忱音也沒讓她覺得疼。
易忱音猛地吸了一口氣,對上了周琰的臉,她下意識嚥了咽口水,夢裏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她有些掙扎。
周琰皺了眉,他寬厚的巴掌拍在她的屁股上,“別動,周音還在你身上,待會兒掉下去了。”
易忱音聽到周音喵喵的叫聲,纔想起自己把它拐了來,一下不敢亂動。
周琰把她抱回了房間,輕輕的放她在牀上,周音跳下她的身體,小跑到了牀的裏頭。
周琰把她放在牀上,爲她掖好被角。
易忱音抓着被角,瞪着雙眼看着周琰。
周琰停住了動作,他也看着易忱音,兩人的距離很近。
周琰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他伸出手捏住了易忱音的手,拿到自己的面前。
手心紅紅的一片,看着還有些紅色的磨砂,應該是脫了一點皮,他輕輕的捏在手裏,嘆了一口氣,“對不起。”
如果她不是爲了幫他,也不至於把手弄成這樣。
易忱音縮回手,拉着被子把自己的整張臉都藏在了被子裏。
周琰看着牀上的易忱音,沉默了許久。
過了好一會兒,易忱音又拉開被子,他還在原地。
她問,“昨晚爲什麼不直接解決了?”
周琰愣了好一下,沒聽明白她的話。
易忱音看他沒聽到,解釋了一下,“羅燕婷和你沒有血緣關係。”
這下週琰懂了。
他臉色一下冷了下來,易忱音縮了縮頭,看着他一張臉臭的不行,有些後悔問這種弱智問題,但問都問了。
“你想我和她發生那種關係?”他的眼定定的看着她,他靠她很近,一雙眼裏看不出任何情緒,但是她能聽出周琰語氣中帶着怒氣。
她嚥了咽口水,想要拉被子把自己藏進去,但是周琰並不放過她,他抓着她的被子,“回答我。”
“沒,沒有......”
“沒有什麼?”周琰又靠近了她許多。
兩人的呼吸都近了,易忱音動都不敢動,一下就慫了。
她支支吾吾的說,“沒有......沒有......”
“嗯?沒有什麼?”他每問她一句,就靠她更近,易忱音的腦袋又被他一隻手固定着,根本動不了。
最後只有弱弱的一句。
“沒有想你和她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