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來得及沒想出個結果,聽到動靜的紀淺淺便猛地站起身撲了過來。
“姐姐……”
紀淺淺杏眸含淚,楚楚可憐地看着歲念。
嬌柔的聲音九轉十八彎,做作到了極點。
歲念被噁心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細眉微蹙,歲念冷淡地問:“你來幹什麼?”
紀淺淺咬了下脣,故意露出身上的傷口,哭着道:“姐姐,求你原諒我,我只是一時糊塗,一不小心才……”
話還沒說完,便被歲念打斷。
“一時糊塗?一不小心?”
歲念雙手環胸,精緻漂亮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淡淡地反問道:“這就是你故意找人給我下藥妄圖毀我清白的理由?”
紀淺淺失神片刻,下意識的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歲念勾着脣,眼神嘲弄。
“那你可曾想過,若我真喝了那杯酒,我會落得什麼下場?”
千夫所指?萬人唾棄?
以紀淺淺的性子,怕是會迫不及待地把她被凌辱的照片傳得滿城人盡皆知。
紀淺淺從未對她手下留情,她又何必對紀淺淺心軟?
歲念語氣不急不緩,卻透着極強的壓迫感。
本來想賣慘的紀淺淺被這番話堵得一哽。
好一會兒,紀淺淺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囁喏地道:“可你現在不是沒事嗎……”
歲念被氣得想笑。
她冷着臉反問道:“你的意思是我沒出事,所以沒資格追究你的過錯對嗎?”
紀淺淺臉色難看,低着頭不再吱聲。
雖然紀淺淺沒回答,但歲念知道紀淺淺就是那個意思。
歲念神色越發漠然。
良久,她道:“請回吧,我不原諒你,更不會替你說好話。”
隨隨便便原諒傷害自己的人,等同於往幫過自己的人的身上捅刀子。
歲念可不會犯這種蠢。
似是完全沒想到歲念會如此不留情面,紀淺淺猛地一下擡起頭。
她瞳孔睜圓,近乎瘋癲地喃喃道:“不、你不能這麼對我……”
說着,紀淺淺衝上去想拽歲唸的胳膊。
可還沒碰到,臉頰忽地一痛。
“啪——”
清脆的巴掌聲在狹窄的走廊內不斷迴響。
紀淺淺臉被扇歪到一邊,捂着臉不敢置信。
這時,歲念俯身問:
“疼嗎?”
紀淺淺一怔,眸中迅速瀰漫開水汽。
而這時,歲念輕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淚痕,溫聲道:
“別哭啊。”
“這是你做錯事應得的報應,爲什麼要哭呢?”
言畢,歲念緩緩收回手,笑着問:
“還不走嗎?”
紀淺淺這纔回過神。
她看着眼前彷彿變了個人似的少女,脣瓣不住抖動。
最終向見了鬼一般,狼狽得落荒而逃。
紀淺淺走後,歲念緩緩轉過身。
卻見言楚正站在她身後,垂眸看着她的手。
歲念眉梢微挑,問:“害怕了?”
也是,正常男人都不喜歡太過暴力的女人。
可她不是正常女人,也不在意別人喜歡與否。
正想着,手忽地被人握住。
少年捧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問:
“疼嗎?”
歲念一怔。
她愣了好半響,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言楚這是在問“手打疼了嗎?”
她搖了搖頭,好奇地問:“你不擔心紀淺淺嗎?”
紀淺淺可是花了大力氣勾引言楚。
言楚墨眉微蹙,淺灰色瀲灩繾綣的鳳眸泛着淡淡的茫然。
“紀淺淺……是誰?”
好一會兒,言楚才反應過來,看着空蕩蕩的走廊問。
“是剛剛那個女人?”
說着,言楚聲音沉了幾分,有些煩躁。
“我不喜歡她,打擾你休息,還惹你生氣。”
言楚擰着眉道:“你的手都紅了,肯定是那個女人臉皮太厚的錯。”
聽到這話,歲念一個沒忍住,笑得肚子都隱隱作痛。
言楚略顯茫然地問:“念念,你笑什麼?”
歲念勉強忍住笑意,表示自己只是突然想到了好玩的事。
言楚沒多問。
只略顯強硬地拉着歲念,要給歲念上藥。
歲念推拒了一下,卻沒能拗過偏執的言楚。
片刻後,歲念坐在牀邊,兩隻手被裹成糉子。
言楚端着瓷碗,小心翼翼地餵了勺湯。
湯是豬骨湯。
滋味濃厚,口感絲滑。
歲念一邊喝湯,一邊好奇地問:“你突然燉湯做什麼?”
言楚撇去湯中浮沫,不急不緩道:
“你受傷了,需要靜養。”
歲念:……
她只是手心紅了點,連皮都沒蹭破。
可言楚卻執意要她養傷,不許她出門。
歲念無奈,只好老實在家躺平。
不過躺平的感覺也不錯。
有喫有喝不說,還有美人隨時調戲。
言楚黏人,卻不禁逗。
平日總是抱着她不願撒手,可只要她稍微主動點,又會立刻紅了耳尖。
像容易害羞的小媳婦。
這麼在家舒坦地躺了幾天後,歲念收到了紀淺淺的消息。
紀淺淺倒是沒出事。
畢竟紀彥承視紀淺淺爲自己與心愛之人愛的結晶,對紀淺淺最是偏愛。
據歲唸了解,紀彥承花了大價錢讓當時在場的男人攬下一切責任。
因爲這事,紀彥承大出血,本就慘淡的錢包雪上加霜。
歲念估摸着,用不了多久紀彥承就該來聯繫她了。
畢竟渣爹一家三口沒一個是能賺錢的。
葉瀾母女是典型的菟絲花。
靠着男人來獲取生存所需的金錢與養分。
而渣爹是扶不上牆的軟飯男。
老婆在時靠老婆,老婆沒了靠女兒。
自己本人則是沒有半點真才實幹。
如歲念所料,當天晚上她便收到一通來電。
“喂?”
歲念敷着面膜,喫着薯片,懶洋洋地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格外不善:
“念念,你在嗎?”
歲念打了個哈欠,語調漫不經心。
“如果我不在,那現在接你電話的人是誰?”
紀彥承一哽。
沉默良久後,紀彥承快速道:“今晚八點,我在凱莫酒店等你,你若不來,我就再也不認你這個女兒了!”
怒氣衝衝地撂下這句話後,紀彥承掛斷了電話。
歲念拿着手機,一頭霧水。
父女關係不是早就斷絕了嗎?
她這位名義上的便宜爹怕不是得了老年癡呆。
感慨地嘆了口氣後,歲念本着關愛智障羣體的原則赴了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