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念擰眉。
接着,腦海中閃過一絲什麼。
剛剛和傅文對話時,似乎有什麼東西躲在傅文身後。
那玩意兒一身金屬殼。
看着像是什麼高科技產物。
但身爲在天界混了億萬年的煞神,歲念一眼便看出那玩意兒並非俗物。
而是……
邪種。
………
另一邊,傅宅。
“啪——”
剛進門,傅文便被打了一巴掌。
妝容得體的美婦人怒視着傅文,罵道:
“廢物!連那個瘋女人的兒子都比不過!我養你有什麼用!”
言畢,美婦人咬緊牙關。
竟直接將桌子上瓶瓶罐罐的化妝品全部掃了下來。
滿室迴響着噼裏啪啦的聲音。
傅文捂着紅腫的臉頰站在原地,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美婦人名叫鍾倩。
是傅青晏還在葉家當贅婿時的第一個情人。
彼時剛生下傅文時,鍾倩洋洋得意。
以爲葉家一倒,她就是傅太太。
可結果,傅青晏是個沒有心的。
不止養了她這個小三,還在外面養了小四小五小六小十。
且這些人都有至少一個兒子傍身。
私生子無數,可繼承人的位置只有一個。
爲了保住現有的榮華富貴,鍾倩開始拼命對傅文施壓。
稍有不如意,便直接動手打罵。
傅文性格會如此扭曲,也多虧了父母的“栽培”。
如往日般麻木的站着挨訓時,傅文耳邊忽地響起一道聲音。
【你想復仇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將傅文嚇了一跳。
他本想出聲質問,卻不知爲何發不出聲音。
接着,眼前多出一個圓球。
金屬製的外殼,冰冷轉動的複眼。
傅文吞了吞口水。
不安的在心裏問:【你、你是誰?】
傅文瑟瑟發抖。
眼底寫滿了畏懼。
這種敬畏不安的眼神讓在江衍那邊當慣了受氣包的金屬球很受用。
它猛地靠近。
以一種近乎誘哄的語氣問:【你想復仇嗎?】
傅文吞了吞口水。
試探性的問:【你能幫我?】
金屬球道:
【那是自然。】
言畢,金屬球停頓了一下。
道:【我是美夢成真系統278,只要按我說的做事,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傅文被突如其來的驚喜砸昏了頭。
被系統綁定,美夢成真,走上人生巔峯。
這種只在小說裏見過的情節,竟然真的發生在了他身上!
傅文來不及思考。
問:【你打算怎麼幫我?】
金屬球反問道:
【你想讓我幫你做什麼?】
傅文緊握着拳,眼中陰鷙一閃而過。
磨着牙道:【我要歲念死!】
頓了頓,傅文又連連搖頭。
道:【不對,他不能死。
我要他活着,活着身敗名裂,活着名聲掃地!】
金屬球笑了起來。
以誘哄的語氣道。
【這個簡單,你湊近些,我來教你怎麼做。】
………
另一邊,客廳。
歲念拿着三明治,慢吞吞的喫着。
系統卻像好奇寶寶般,喋喋不休的問個不停。
【邪種?那是什麼?】
它可是接受過九百年義務教務的統。
沒道理有它不知道的東西啊。
歲念支着下顎,本不想回答。
嘆了口氣,歲念放下遙控器。
一邊抱着系統,把系統搓成蝴蝶結。
一邊解釋道:【邪種,禍世之根。】
邪種與天道爲雙生。
只是自古邪不壓正。
邪種被天道壓制着,鮮少有出來作亂的機會。
但凡事總有例外。
若是氣運受損,天道勢微弱,邪種便會出來作祟。
系統眨了下眼,豆豆眼裏寫滿了茫然。
【爲什麼我沒聽說過?】
這麼可怕的存在,按理來說不是會被傳的人盡皆知嗎?
歲念彈了下系統的腦袋。
【邪種霍亂的位面,往往不得善終。】
不等被人發現,便會因氣運受損徹底消散。
她知道這件事,也只是偶然。
億萬年前,邪種霍世。
她恰巧路過,去找樂子玩。
卻意外在滿世泯滅中,撿到了剛出生的主神。
彼時主神年幼。
小小一隻奶糰子,不會說話,不會辨物。
只拽着她的衣角,笨拙卻執拗的跟着她。
他叫她“念念。”
他求她“別走。”
歲念一時心軟,留了個麻煩鬼。
再然後……
她成了煞神,臭名遠揚,人人得以誅之。
而當年的奶糰子成了主神。
高高在上,清冷矜貴。
卻再不像當初那般,執拗的跟在她身後,一遍又一遍的叫她念念。
【宿主,你怎麼不說話?】
許久未曾聽到聲音,系統困惑探頭。
彼時它被打成中國結。
身體都扭曲了,卻還是管不住愛說話的嘴。
歲念嘴角微抽。
隨口敷衍道:【大人的事,小孩別問。】
系統不滿。
它本想說它不小,是接受過九百年義務教務的大統。
可話未說出口,又覺得哪裏不穩。
哦。
它忘了。
它眼前這位,是活了億萬年。
與天尊九聖活在同一時間的大佬。
思及此,系統噤聲。
乖乖維持着蝴蝶結的模樣縮在角落,不敢再輕易出聲。
歲念也懶得計較。
喫飽喝足後,她有些困了。
昏昏欲睡時,頭頂一暗。
有人站在她對面。
少年長身玉立。
半垂着頭時,纖長漆黑的羽睫低垂,在眼瞼處透出清淺剪影。
清潤漂亮。
歲念半夢半醒。
於是伸出手,吊兒郎當的調戲道:“哪來的小漂亮?讓姐姐親一個先。”
話落,那人動作一頓。
旋即,耳尖微紅。
有些手足無措側身道:“你、你別亂來……”
歲念蹙眉,有些困惑。
不懂白天時還主動送上門的人,這會兒怎麼就突然扭捏了起來。
歲念非但沒乖乖住手,反而主動勾住少年下顎。
笑眯眯的逗弄道:“是我昨晚弄疼你,你不開心了?”
少年睫羽輕顫,耳尖更紅。
這副純情糯米糰的模樣看的歲念惡劣心暴增。
正欲再說些什麼,耳邊卻忽地響起“啪”的一聲脆響。
歲念順勢看去,卻見地上躺着一個破裂的水杯。
再擡頭,又見對面坐着南兮兮。
南兮兮端坐在輪椅上,雙手還維持着捧水杯的姿勢,嘴巴卻張的極大。
一副被打開了新世界大門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