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切結束後的第一天。
正式解決完傅家和南家那堆破事後，歲念開啓養老生活。
但總有人不想讓她好好休息。
……
某日，午後。
歲念打了個哈欠，忙裏偷閒，準備去冰箱偷喫巧克力。
偷喫的途中，她無意間進入江衍的房間。
昏暗室內，電腦屏幕泛着幽藍的光彩。
歲念有些好奇。
她這人一向尊重他人隱私。
所以江衍來之後，她極少踏足江衍的房間。
可今日江衍不在家。
就在剛剛，某隻茶味小狗黏着她求歡。
即將擦槍走火之時，卻意外發現氣球沒了。
這就很尷尬了。
小狗抿着脣，垂頭喪氣。
卻還是乖乖下樓去買夜生活必須品。
身爲任務者，歲念是生不了小孩的。
畢竟原主已死。
代替原主活在這世上的她，本質上也不過是個死人。
是沒有生育能力的。
閒暇無聊時，歲念曾問過江衍。
問他想不想要小孩。
只是話還沒說完，某人頭頂的耳朵便蔫了下來。
並牢牢抱住她說不要。
歲念覺得好笑。
於是問爲什麼。
得到的答覆卻是不想多出一個人和他爭寵。
歲念越發無奈。
嘆道。
“你怎麼連小孩的醋都喫？”
小狗垂着眼。
下顎埋在她肩頸處，輕聲道。
“就是要喫醋。”
他所愛之人，當然也只能愛着他一人。
至於別人……
哪怕是他的小孩，也想都不要想。
從回憶中抽身，歲念再次看向電腦屏幕。
屏幕一直亮着，多少有點費電。
但這和她無關。
畢竟是江衍的東西，她無權亂動。
可準備離開時，歲念意外發現電腦屏幕角落的邊框裏，有畫面正不斷的閃爍着。
這似乎……
是實時錄像。
歲念動作頓住。
接着坐了回去，移動着鼠標在鍵盤上點擊了一下。
角落的邊框被放大。
裏面顯示着的，赫然是她房間裏的畫面。
歲念蹙眉。
接着再次移動鼠標，將左下角集中放大。
卻見鬧鐘上顯示的時間是3:50。
再擡頭一看，江衍房間內的掛鐘上顯示的時間也是3:50。
歲念：……
一時間，歲念竟有些想笑。
感情這麼些天裏，江衍一直在偷偷監視她。
不過……
是從哪天開始的？
歲念突然有些好奇，她家純白的糯米糰子，是什麼時候變成黑心餡的。
於是她侵入電腦程序，找出了c盤裏的全部錄像存檔。
卻見最早的錄像存檔時間爲11.25。
那是她和江衍相遇的第三天。
彼時少年陰冷沉鬱，像只炸毛的刺蝟。
且每次見面，都妄圖下藥送她見上帝。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
居然每天都躲在背地裏偷偷監視她？
還真是有趣。
正想着，身後冷不丁的響起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
歲念扭頭看去，卻見江衍不知何時回來。
少年手裏拎着兩個購物袋。
此刻，袋子掉落在地，裏面的東西也隨着落在地上。
可江衍渾然未覺。
只死死盯着屏幕，蒼白着臉問。
“你……看到了？”
歲念點了點頭。
見江衍一臉不安，歲念惡劣心再起。
“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歲念話才說了不到一半，某人便自動上鉤。
焦急的拽着她的衣襬道。
“不是這樣的，念念你聽我解釋……”
話落，衣領被揪住。
少女拉着他的衣領，接着緩緩逼近。
不急不緩的道:
“不是那樣的？”
“讓我想想，你的確安裝監控偷看我了對嗎？”
江衍抿着脣。
良久，纔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歲念又問：
“那監控……是我們剛認識的時候就安的？”
江衍雖不安，卻還是點頭。
言畢，兩人良久未言。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靜到江衍一度覺得不安。
爲什麼不說話？
是討厭他了嗎？
會覺得他像個變態嗎？
也是。
他這種人，本就不值得被愛。
可是，他唯獨不想在歲念臉上看到厭惡鄙夷的表情。
更不想歲念拋棄他而去。
大腦飛速鑽洞。
短短几分鐘的時間內，江衍想了數十種應對方案。
比如將人用鎖鏈銬住，鎖在金絲籠裏。
亦或者打造一個地下城堡，把人藏起來。
江衍想了許多，也否認了許多。
鎖鏈不行。
用鎖鏈的話，她會疼。
地下城堡也不行。
那沒有光，她在那裏會不開心。
要不……
把除了他和她以外的所有人通通殺掉？
如果世上只有他和歲念兩個人。
歲念是不是就只能選擇他了？
可萬一……
哪怕世上只有他和歲念兩個人，歲念也依然不會選擇他呢？
江衍垂着眸，神色寂寥。
可無論如何，哪怕只是在假設，他也不願歲念受半點委屈。
反而是自己卑微到了骨子裏。
正想着，臉頰被捏住。
江衍錯愕擡眸，卻見少女捧着他的臉。
略有些無奈的嘆氣道。
“你啊……怎麼一天到晚總想那麼多？”
江衍輕眨了一下眼，眼神懵懂
似是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歲念是什麼意思。
這時，少女踮起腳尖。
兩人之間的距離，驟然縮短。
距離近到，他甚至能看到少女淺墨色瞳眸中的碎光。
少女看着他。
眼神專注。
一字一頓輕聲道：
“我不討厭你。”
頓了頓，又彎着眸道。
“我喜歡你。”
腦海在這一瞬間空白了一瞬。
江衍大腦一陣嗡鳴，數萬朵煙花在腦海中爭先恐後的炸開。
回過神後，江衍下意識的問：
“你說的:……是真的嗎？”
這話聽着有點呆。
配着小狗略顯怔忪的表情，就更呆了。
可歲念偏偏覺得可愛。
於是忍着笑意應道：“當然是真的。”
她撿回家的碎片，她養大的小孩，當然要由她來負責喜歡。
收回思緒，歲念踮起腳尖。
距離被她拉的極近，鼻尖貼着鼻尖。
呼吸交錯間，少年頸線繃直。
似是在緊張。
卻還是閉上眼，乖巧的等待少女靠近。
可等了許久，預想中的吻也沒能襲來。
“念念……”
江衍低喃一聲，神色略懵。
在話音吐出的剎那，少女壓了過來，封住他的脣。
觸碰的剎那，江衍瞳孔微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