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念一愣?
旋即,她低下頭,略有些茫然的看向自己。
百思不得其解時,虛無中的祂再度開口道:“若這世間還有什麼能證明朝離曾存在過的話,那便只剩下你了。”
因爲她是朝離用自己的骨血親手創造出的世間第二個生靈。
亦是同朝離一起從鴻蒙之初走到現在的人。
他們共度近百世輪迴,經歷過無數次生與死。
他們是這世間最熟悉的人。
且,她的體內承載着朝離身體的一部分。
所以……
“你的意思是,朝離他還能回來,對嗎?”
歲念擡頭,如此期翼的問。
祂卻搖了搖頭。
摸着下巴道:“這個嘛……其實我還不是很確定。”
歲念復又擰眉。
有些氣惱的問:“那你來找我幹什麼?”
祂語氣無奈。
“我這不是實在沒辦法了嗎?”
在歲念之前,祂也不是沒試過強行復活朝離。
但那孩子死的實在太過慘烈。
朝離剛死時,祂想過把他剩得那點魂魄拿回來養着。
但滋養魂魄需要很長的時間,且魂魄復生後有極大可能丟失記憶。
朝離看着淡漠涼薄,實則格外執着。
他想繼續護着他嬌養着長大的小姑娘,亦不想丟失與愛人相處的記憶。
於是他拒絕了祂的幫助。
那一絲脆弱是魂力,愣是憑藉着朝離的殘念,與歲唸的執念,挺了億萬年之久。
也因此被消磨的渣也不剩。
祂很是心累。
但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也是自己傾注關愛最多的生靈。
祂還是想復活朝離的。
來來回回繞了一大圈後,祂將目光放在了歲念身上。
若這世間還有什麼能證明朝離曾存在過的話……
那便只剩下歲唸了。
少女身上寄存着他昔日的執念,記憶,靈與骨,血與肉。
只要抽出那根從朝離身上取出的骨頭,再佐以血肉相補,便有大概百分之一的可能復活朝離。
雖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一……
但聊勝於無嘛。
另外,祂其實在歲念剛成神的時候就想到了這個法子。
可惜那時小姑娘神魂不穩。
若是剝出體內身爲根基的那根骨頭,必然會導致神魂受創。
因此直接掛掉也不是沒可能的。
若是小姑娘出了什麼意外,就算朝離能順利復活,也得第一時間找祂算賬。
祂可不愛做這費力不討好的事。
於是祂等啊等。
等到三千位面恢復穩定,小姑娘的神魂也已經穩住,再也沒有後顧之憂時。
才大着膽子將這個法子說了出來。
聞言,歲念喃喃自語道:“只有百分之一嗎?”
祂應了一聲。
接着問:“怎麼?是覺得機率太過渺小,不想賭了嗎?”
歲念搖頭。
眸光平和卻堅定。
“不,我要賭。”
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賭!
抽骨是件很麻煩的事。
歲唸的身體,是由靈果,靈木,和朝離的一根骨頭構成的。
靈果靈木是她的軀幹。
朝離左側第三根肋骨,是她產生意識的關鍵。
身爲創造她身體的根本,那根骨頭每次輪迴轉世都跟着她。
如今生生取出,對她的身體來說是重創。
但歲念不覺得有什麼。
臉色蒼白的將骨頭取出後,她又劃破指尖開始放血。
靈木和靈果終究只是凡物,雖能構成軀殼,卻無法產生血液。
於是,朝離分了一半的血給她。
如今,她將屬於朝離的骨頭取出,又用朝離的血進行滋養。
兩者相碰時,那根骨頭緩緩變成一顆圓球。
如種子般,安靜的沉在血液裏。
時間一點點流逝。
那顆原本暗淡的圓球,在吸收了血液後,竟逐漸變得瑩潤且飽滿。
但圓球吸收血液的速度很慢。
大約過了十萬年之久,圓球才終於將盆裏的血液全部吸收完畢。
緊接着,圓球表面生出一層薄膜。
圓球就躺在薄膜內。
像是睡着了般,靜靜消化着體內的能量。
每天盯着球看的日子很枯燥。
但歲念不覺得無趣。
對她而言,能夠等待,總比漫無目的的思念要好。
時間過了許久。
久到阿福長大,由小小的,巴掌的的迷你犬,變成了有她半人高的大狗。
阿福還談了戀愛。
對方原先同樣是系統,烙印解除後的本體則是一隻狼。
狼王優雅貌美。
有一雙如冰川一般,冷酷卻絕美的湛藍色瞳孔。
阿福被迷的不要不要的。
一有空,便圍着女神瘋狂打轉,宛若舔狗般噓寒問暖。
歲念無語扶額。
她本以爲以阿福這德行,是絕對追不到女神的。
結果女神品味獨特。
兜兜轉轉了一大圈後,竟還真看上了阿福這隻傻狗。
一狗一狼相愛了。
有了對象後,阿福變得成熟了許多。
不再像原先那般,總跟在她屁股後搖尾巴。
而是搬出神殿,同女神住在了一起。
約摸又過了一萬年。
阿福與女神之間有了愛的結晶,還特意抱過來給她看了眼。
狼和狗……
會生出什麼新品種呢?
抱着好奇與探究的心思,歲念接過包袱看了一眼。
裏面的幼崽有着如它們母親般湛藍冰冷的眼眸。
和父親般傻缺不好使的眼神。
看清楚裏面的東西后,歲念嘴角一抽。
心想:
這不就是二哈嗎?
……
阿福雖已經成家,卻還是總愛來找她。
幾乎一有空,便帶着老婆回來找她“探親。”
有了崽後,更是順便把崽也帶上了。
足足八隻幼崽,八隻純血哈士奇。
每次過來時,都會把神殿搞得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