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音眼波流轉:“既然元小姐這麼好奇,那就看吧。”

    元詩詩聞言冷笑一聲,這鄉巴佬怎麼可能送了文知竹的畫,等會就讓她丟臉!

    很快,管家把兩人的賀禮都帶了上來。

    衆人不由驚呼:“果真是《雲間松鶴圖》!”

    “不愧是文知竹,筆觸細膩,仙鶴栩栩如生,元小姐有心了。”

    元詩詩得意地打開了慕北音賀禮的盒子,“大家別隻看我的呀,也看看北音姐姐給奶奶,送了什麼好東西……呀,這是什麼?”

    衆人下意識看了過去,瞬間一愣。

    這幅畫……從沒見過。

    文知竹是當代最著名的畫家之一,他的畫作,在場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每幅畫都記憶深刻。

    可慕北音送的,卻全然陌生。

    元四爺和元詩詩對望一眼,義正言辭道:“文知竹從沒繪製過這幅畫,慕小姐,你確定這是文知竹的作品?別是什麼贗品拿來糊弄老夫人吧?”

    霍時卿眉眼微微一沉。

    慕北音笑眯眯,“沒見過就說是假的?元四爺的眼光也不怎麼樣嘛。”

    元四爺氣急,“分明是你送了贗品,你還……”

    “爸爸,您別說了,我相信北音姐姐不是那種人。”

    元詩詩一臉爲了大家好的樣子,“不過,也確實不能送贗品給奶奶,不如讓五叔來鑑定一下吧?”

    元家堂親五叔是專業書畫鑑定師,衆人聽見元詩詩的話,都紛紛附和。

    元五爺給了元詩詩一個‘放心’的眼神,高擡着下巴,神色輕蔑,“既然如此,那我就當衆鑑定一次,免得慕小姐對我元家心存不滿,說元家誣衊了你。”

    元老夫人神色冷了下來,正要說話,卻見到霍時卿淡淡搖了搖頭。

    “時卿,你……”

    “外婆,北音的賀禮,不會是贗品。”

    霍時卿意味深長:“元家這些人也該治治了。”

    元老夫人看着慕北音自信的笑,那顆心忽然就放了回去。

    這孩子……總是能讓她驚訝,她在第一眼看到那幅畫時,就知道那是文知竹的作品。

    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能得到文知竹的畫,時卿娶的這個媳婦,到底有什麼背景?

    另一邊,元五爺裝模作樣拿着放大鏡四處看了看,而後蹙眉起身。

    “看來五爺的鑑定結果出來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聽說慕北音就是個鄉巴佬,她哪來的人脈,能得到文知竹的畫?”

    “肯定是假的了,你們看五爺的眼神……”

    在一片猜測中,元五爺不負衆望咳嗽兩聲,目光犀利地看向慕北音:

    “鑑定結果,慕小姐送上的這幅畫是贗品,根本不是出自文知竹之手!”

    ……

    滿場譁然。

    “居然真是贗品!慕北音膽子也太大了,找別人的畫冒充文知竹,她怎麼敢的?”

    “她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文知竹的影響力有多大?”

    “這麼多年誰送過贗品?慕小姐鬧了大笑話了!”

    元詩詩不由勾起脣角,故作驚訝:

    “北音姐姐,你怎麼能這樣,奶奶對你這麼好,你卻送贗品……我要是奶奶,肯定傷心死了!”

    元四夫人陰陽怪氣,“詩詩,你也不能怪慕小姐,主要現在的贗品做的都太真了,畢竟小門小戶出來的,分不清真假,也很正常。”

    有名媛巴結,“四夫人,您這話說的,如果慕小姐對老夫人上點心,也不會送贗品,說到底呀,還是她不把老夫人當一回事!”

    “老夫人您看,外人總歸不是一家人,只有詩詩真心待您好!”

    慕北音越被貶低,就越能襯托元詩詩對元老夫人的用心。

    霍時卿眯了眯眸子,手機在他指尖轉了兩圈。

    他原本不打算插手這件事,可現在,他反悔了。

    明知道她能自己處理,但他就是見不得霍太太被人欺負。

    若是不能打個漂亮的翻身仗,以後同樣的事情還會上演千萬次,既然如此……

    霍時卿垂眸看向手機,輕輕撥通一個電話。

    與此同時,元五爺厭惡下令:“來人,把這副贗品拿走,別污染了老夫人的眼睛!慕小姐,我元家不歡迎……”

    “元五爺確定,這幅畫是贗品?”慕北音淡淡打斷,眉梢微挑。

    元五爺頓時惱怒:“我是鑑定師,你一個晚輩,竟然敢質疑我?!”

    元詩詩咬着脣,“北音姐姐,我們沒有嘲諷你的意思,只是覺得你送贗品不好,這才……”

    慕北音理都沒理元詩詩,輕笑一聲,“質疑談不上,只是好奇,元五爺這種水平,怎麼成爲知名鑑定師?”

    “文知竹的筆鋒有個很顯著的特點——”

    慕北音指尖一點,“他習慣用狼毫筆尖勾勒線條,這一點在元詩詩送的賀禮上完全沒有體現,反而我這副‘贗品’,是文知竹的慣用手法。”

    “元五爺,你說呢?”

    衆人看過去,果然如慕北音所說,‘真跡’沒有勾邊,‘贗品’倒是筆觸細膩,很像文知竹的筆鋒。

    元五爺臉色難看,“放肆!你一個小輩懂什麼鑑定!我閱覽過無數文知竹的真跡,是真是假還需要你教?!”

    元詩詩委屈地落淚:“北音姐姐,我們都沒計較你送贗品,怎麼你還倒打一耙?”

    元五爺提高嗓音掩蓋心虛:“滿口謊言,死不承認,時卿怎麼會娶了你這種人——”

    砰一聲,霍時卿放下茶盞,元五爺的話頓時哽在了口中。

    男人神色淡漠,慢條斯理,“既然各執一詞,不如直接問文先生。”

    宴會廳頓時鴉雀無聲。

    霍時卿視線緩緩掃過衆人:“正好,前些日子與文先生喝了杯茶,霍某可以聯繫他親自鑑定,幾位意下如何?”

    慕北音眨眨眼睛,等等,霍時卿什麼時候和文知竹認識的?她怎麼不知道!

    元五爺臉色頓時僵硬,聯繫文知竹?不行,絕對不行!

    “時卿,不用了吧,我們也沒怪罪慕小姐……”

    嘟——

    話音未落,電話已經接通了。

    霍時卿按了外放,淡淡問:“文先生,有人在晚輩外婆的壽宴上,送了《雲間松鶴圖》,不知您能否鑑定真假?”

    “哦?雲間松鶴圖?”

    電話裏傳出一道男聲,衆人呼吸一滯,這是文知竹的聲音!

    只聽見文知竹直言道:“不用鑑定了,是贗品。”

    元詩詩臉色刷的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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