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江瀾私下邀請慕北音去工作室,給了一隻玉如意。
可如果顧江瀾早就看慕北音不順眼了,從頭到尾他給的就是贗品呢!
該死!她明白了,顧江瀾要對付的明明是慕北音,她憑什麼替慕北音那個賤人承擔!
顧江瀾冷笑,“怎麼,無話可說了?”
季夕暖臉色慘白,脣瓣發顫,正要說話,只聽見顧江瀾怒喝道:
“季家千方百計想與顧氏合作,顧氏也給了你們這個機會,但你們千不該萬不該用一個贗品冒充顧氏的傳家寶!難道你們不知道,我爺爺不喜歡白色的玉,所以挑選的玉如意材料時,第一個否定的就是白玉嗎?!”
這隻玉如意通體潔白,是上好的白玉。
但顧老爺子卻並不喜歡。
既然是雕刻顧家的玉如意,那麼肯定會按照當時顧家掌舵人的喜好來。
顧老爺子不喜歡,爲什麼還要用白玉雕刻?
所以這一定是贗品!
季柏城頓時腿軟,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個局面,他喉頭苦澀,“顧先生,肯定是哪裏弄錯了,夕暖、夕暖不會這麼做。”
說完,他轉頭,“夕暖,你快說清楚,這玉如意到底怎麼回事。”
季夕暖也要急瘋了,如果她說她冒充了慕北音纔拿走玉如意,那麼別人一定會鄙夷她;可如果不這麼說,那又怎麼解釋?
最終,在旁人的催促,和顧江瀾譏諷的眼神中,她雙腿一軟,驚慌開口,“不,不是贗品!顧先生,這隻玉如意是您親手給我的,您忘了嗎?”
顧江瀾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似笑非笑,意味深長,“季小姐,你在胡說什麼?我明明把玉如意給了慕北音啊,怎麼會是你?”
慕北音雙臂抱在胸前,看了一場好戲。
是啊,去了顧江瀾辦公室、拿走玉如意的人,從頭到尾都是‘慕北音’啊。
是季夕暖要裝成慕北音,那麼去了工作室的人就只能是慕北音。
顧江瀾道:“三天前,我整個工作室的人都知道,慕小姐來過我的工作室,取走了我給她的玉如意,季小姐什麼時候來過,又是什麼時候拿走了玉如意?”
“季董,用贗品僞造我們顧家的家傳寶物也就罷了,如今還把髒水潑到我頭上?”
季柏城慌張搖頭,“不、夕暖不是這個意思……”
季夕暖對上顧江瀾的眼睛,忽然瞳孔一縮,彷彿被打通七經六脈,忽然就明白了!
——從來都不是顧江瀾要針對慕北音,所以給了慕北音贗品。
——顧江瀾知道那天去工作室的是自己,而不是慕北音,所以顧江瀾故意把贗品給了她!
——顧江瀾已經算好了,會讓她落到這個無法解釋的局面!
季夕暖渾身發寒,冷汗連連,慌忙拿出手機,“我有證據,那天我去過工作室,還打過電話……”
話音剛落,她忽然頓住了。
不對,不對。
那天她去了工作室,可是當別人問起她名字的時候,她都說了自己叫慕北音,就連手機號碼,也留了慕北音的。
只要顧江瀾一口咬定,那她就完了……
想到這裏,季夕暖抖如糠篩,“不是,不是……”
“看來季小姐找不出理由繼續編下去了,季董,這就是你看好的負責人?撒謊成精,騙到我頭上來了!我顧家的家傳玉如意,是用玻璃種翡翠雕刻而成!”
“因爲我的祖父獨愛翡翠,而不是什麼白玉,希望季小姐下次編造故事之前,先找個人問一下顧家的喜好!”
翡翠?!
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想到,剛纔慕北音送來的玉如意,就是玻璃種翡翠……
但季家上下都認定那是贗品!
季夕暖慌亂無比,她臉色慘白,心中一個聲音告訴她,她完蛋了。
可是怎麼會?不會的,不可能的,慕北音的玉如意不可能是顧家的傳家寶,不會的!!
顧江瀾彷彿沒有看出季夕暖的驚恐,聲音幽幽傳來。
“季董,我倒是想問問,我們顧家真正的傳家寶,在什麼地方?”
所有人一愣,目光瞬間射向季柏城。
慕北音的玉如意是真的,那纔是顧家的傳家寶。
可是剛纔……
季柏城大腦懵了一瞬,一股驚恐竄了上來。
他下意識說,“翡翠玉如意在、在北音那裏……”
對對,在慕北音那裏……
“季董是不是記性不好?”慕北音忽然從人羣后走上前,她意味深長,“顧家的傳家寶怎麼會在我這裏?季夕暖‘證明’那是贗品後,季董不是就把玉如意砸碎了麼?”
她微微側開身子,露出那隻已經碎成三瓣的翡翠玉如意,在季家人心上又劃了一刀,語調平穩,氣死人不償命:
“喏,在這裏。”
衆人看着那碎成三瓣的玉如意,久久無言,下意識退開了半步,遠離季柏城。
三秒鐘後,所有人似乎都反應過來了——!
“等等,也就是說,地上這隻碎掉的玉如意纔是顧家的傳家寶?”
“我記得這是季柏城摔碎的吧!”
“季柏城弄碎了顧家的傳家寶……別說合作了,顧家不弄死季氏都算好的了!”
“季柏城怎麼敢的啊?我記得剛纔慕北音還勸阻過,他非要一意孤行,這樣的人竟然是季氏董事長,季氏還不如破產算了!”
“季家這一羣人,是不是腦子不好使?我記得季夕暖前段時間還冒充慕北音,事情鬧的沸沸揚揚的,他們非要把季夕暖這個冒牌貨當成寶貝。”
“現在,冒牌貨拿着贗品,季家人居然相信了,反而將真正的傳家寶拒之門外,季柏城和季老夫人怕是失了智吧?被一個冒牌貨戲弄,賠上整個季家!”
“季老夫人還說季夕暖是季家的福星呢,嘖嘖,我估計,這都是季夕暖爲了和慕小姐爭寵,故意編造出來的話,嘴上說着親姐妹要好好相處,背地裏,什麼骯髒的手段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