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爵也喜歡喫扁垛,不過他口味更清淡一些,更喜歡加了小蔥翻炒後的扁垛。
凰羽表示這道菜她也很懷念,傳承了這麼久,這菜的味道還沒變。
三人喫完又順着洛水河邊一路回洛邑閣。洛水兩邊也都是討生活之人,有挑貨賣貨的貨郎,也有專門搬扛貨物的腳伕。人羣來來往往,爲了生存各自忙碌。
“前面有株大柳樹,主人我們過去歇一歇。”鼠小寶指着前方不遠的柳樹對凰羽跟公爵說。
剛剛他喫太多了,一走動感覺肚子不太舒服。
凰羽叫住鼠小寶,她伸手在袖子裏掏了掏“來來來,給你一張助消化符!”
男爵又一次震驚了。竟然還有這樣的符?
這凰羽真是太強大了?
鼠小寶抱着肚子:“嗚嗚嗚主人有這麼好的東西你爲什麼不早點拿出來?最近小寶經常喫到撐死,只能在房間打五禽戲消食。”
凰羽嗯嗯啊啊的道:“啊!這個……大概……你是要聽真話還是假話?”
鼠小寶不滿的道:“肯定是真話啦!”
凰羽先將手裏的符遞給他,然後後退了幾步。又叫他將符貼到肚子上,哪兒不舒服就貼哪裏。
瞧着小寶將符貼好了她才說:“那我可就說了哦小寶,這符不拿出來是爲了讓你少喫點。畢竟你每餐都喫太多了,如果有這個符的話你將毫無顧忌。那這樣我的損失就大了……”
鼠小寶不服:“主人,喫飽了撐的難受的是我,你會損失什麼?”
“你家糧食是大風颳來的呀?不得用銀兩買嗎?你說我損失啥?”
“主人,你,你簡直不可理喻。土地公都說了我正在長身體,必須得喫飽了喫好了!城隍爺也是,每次有燒雞都會叫我過去喫!”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辯着,誰也沒分出個勝負!
男爵在一旁瞧得直想翻白眼。這片土地上的人都這樣嗎?自己的主人也是這樣,現在就連一向嚴謹的凰羽也變成了這樣……
二人吵着吵着凰羽突然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噓,別說話,聽聽是什麼聲音?”
鼠小寶是最聽話的。剛剛跟主人鬧騰了一番後他驚奇的發現肚子竟然不撐不痛了。
他躡手躡腳的來到凰羽身邊輕聲問:“主人,什麼聲音?我怎麼沒聽到!”
男爵也加入辨聲隊伍:“這裏怎麼會有豬叫?”
凰羽一拍大腿:“對!這裏怎麼會有豬叫。不對,這裏不應該有豬叫。”
三人快步來到岸邊瞧着洛水。此時水流豐沛,水上飄落着一些人們掉落的雜物。而清明的水中卻有着密密麻麻的黑影!
再看看船上吆號子的人們,他們並未有任何反應,說明他們看不到水中的黑影!
凰羽靜靜地站了會篤定開口:“是鱄魚!它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鼠小寶與男爵異口同聲問:“爲什麼?”
凰羽道:“因爲它不是在這世間生存的活物!”
凰羽搖搖頭表示不必問,因爲鱄魚早已經不在人世間生活!或者說他並不是在這個城市生活!很久以前上神們爲了人與異獸能和諧共處付出了巨大的精力,在發覺沒辦法改變這種單方面制約的情況時只能將現在的人世與曾經的人世分開。可以說山海經裏講的天地纔是開天闢地真實存在的世界,而現在的人世則是上神對蒼生的憐憫特地新開闢的小天地!
她來不及向兩人細說。只自顧的搖着腦袋說:“不對不對!”
看着凰羽這副不對勁的樣子男爵也有些擔心。畢竟這個人平常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也不知道她一直說的不對到底是哪兒不對!
“不對!小寶你讀過山海經嗎?山海經南山經有記載雞山。其上多金,其下多丹雘。黑水出焉,而南流注於海。其中有鱄魚,其狀如鮒而彘毛,其音如豚,見則天下大旱!”
鼠小傻了,這不是隻有書上才這樣寫的嗎?那書上的不是假的嗎?
男爵聽不懂凰羽說的什麼鱄魚,什麼彘毛。但他聽懂了最後那一句見則天下大旱!
這是件非常棘手非常要命的問題!這事?該怎麼解決?
“這洛水裏的明明就是鱄魚!”
好像是爲了讓她確定般。接連着三三兩兩的鱄魚跳出水面。
它的體形與鯽魚相似,長着豬毛,它們一邊躍出水面一邊發出豬叫聲……
果真是鱄魚!
此時凰羽顧不得往來的行人,顧不得水中的商船,更顧不得身邊的小寶與公爵。
她往前一躍,跳入水中潛入水底!
在水裏,她看清了往來的魚羣!
這魚羣成千上萬,它們唱着哀歌!不知爲何,凰羽聽了竟有幾分哀痛。
他們並不是實體,他們只是一道道虛影……
魚羣從中間散開,他們分出一條通道延伸到凰羽面前。
凰羽覺得有一種吸力牽住她:往前走!往前走!
她擡起腳步向前躍去。不久,一隻巨大的鱄魚出現在眼前。
明明是在水中,她竟看着覺得它是匍匐着!
她有些哽咽:“你?怎麼了?你在召喚我嗎?”
感覺像是一位年邁的老者在努力喘息。它好似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發出一點點聲音:“尊敬的凰主,我等你很久了。”
“你爲什麼要等我?我能幫你做些什麼?爲什麼見到你我會感到如此的哀傷?”
“因爲,你也曾經經歷過我們的經歷。我與你的父親應龍是舊交,鱄魚一族一直生活在水裏,所以你並不知道我們的故事。當初上神將兩個天地分開,將我們水源地的五彩石借了去,他將五彩石放到了這方天地,以此來蘊養這方水土。原本他答應萬年歸還,可如今已經一萬多年了,這五彩石一直沒有音訊!”
“老身氣數將近,無法使用身體降臨這小世界。只能用這樣的方法吸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