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見狀拉住一旁的御史大夫羅大人：“張明月這廝平日都躲着官家，今日怎麼跑得比貓還快？”
羅大人捋捋胡笑：“大概是要抓老鼠去！”
兩人相視而笑，各自忙去！
御書房裏，張明月從懷裏，袖中，腰間甚至腋窩下掏出一份份狀紙！
“啓稟官家，這些都是王衍那老鼠屎，噢不，王大人的罪證。”
他指着桌上排列整齊的罪證：“這是江都水患他喫下的五萬兩賑災銀，這是去年南方時疫他扣掉的一萬兩，這是單縣令冒死呈上來的罪證，王衍這廝藉着院事之便安排了不少人到地方去，這下頭的縣令們叫苦不迭……還有這份是賄賂名冊與金銀數目！”
望着這鋪滿桌面的一份份罪證，官家火氣十足！
“張明月，這些東西你哪裏弄來的？”
官家知道張明月本事大，國子監祭酒不過是閒職。
他真正的用處是幫官家看好這羣臣子們！
見張明月沒答話，官家大喝：“張明月？”
“在！”張明月回神。
不是他不想說，實在是這些證據雖然都是真的。卻來得蹊蹺？
至於怎麼個蹊蹺法？
就說這官職買賣之事吧！
他剛查到點眉目，正想繼續往下追查。
結果一個過路的書生身上掉下一個信封。
身爲國子監祭酒的他對書生向來愛戴，於是他撿起信封追上人家。
可那書生死活不承認有這樣一封信，非說不是他寫的。
還有想，你看看那信封上寫了什麼？
那上面寫着：國子監祭酒張明月大人親啓！
一次是這樣，兩次也是這樣。
張明月嚴重懷疑它不是偶然！
那份南方時疫被王衍划走的一萬兩。
這事前幾天他剛查到了些眉目，再加上昨日王衍上朝時明顯與往常不一樣。
於是下朝後他去試探了一番！
結果你猜怎麼着？
他攔停馬上上去後王衍好像不認識他一樣，見他在車裏翻箱倒櫃也不制止。
張明月跑上馬車，一爲試探，二確實是找證據。
他想：王衍那麼自負的一個人，那些罪證對他來說一定有極大的滿足感。
所以，他很可能將那些東西放在隨身的地方。
雖然最後他啥也沒收到，但他擄了他一百兩銀票。
也是奇怪，當他說他欠他一百兩的之後。
王衍他並沒反駁，而是任他爲之。
揣着那一百兩銀票回家的張明月拿着在燈下左看右看，晚上睡前他記得他就放在桌面上，還拿了一個茶杯壓着。
結果早上醒來，那一百兩銀票不見了。變成了王衍貪銀的罪證。
紙上詳細的羅列了他如何運作，又給誰誰誰分了多少錢……
這不，張明月派人去一查，那些人就都吐了……
至於其他的罪證，也都是莫名其妙出現在他書房的桌案上……
總之，此事玄的慌！
張明月硬着頭皮回答：“官家，這些都是莫名出現在臣書房裏的。”
“莫名出現？”
官家胡疑？他看向一旁伺候的太監：“全福，傳欽天監李大人。”
“是，官家。”全福退下，火急火燎傳信去。
“張明月，將你剛剛說的事與李愛卿說一遍。”
張明月領命，拉着李浩在一旁嘰裏咕嚕了一陣。
聽完張明月的敘述，李大人好像並不喫驚！
他走到中央向官家行禮：“官家可還記得上年入夢那事？”
官家驚！
此事只有他與張明月，李浩丞相四人知曉。
屏退左右，官家起身從書案後走出來。
他指着一桌子罪證：“李愛卿是說：此事與那事有干係？”
李浩點頭，“官家，除此以外再無其他解釋。臣夜觀天象發現汴京內有貴人，只是不得其方位。無法尋人！”
聽聞不得其方位，官家還是有些失落的……
“也罷，既有罪證，將人扣下即可！”
聽聞官家發話，張明月上前：“官家，此事可緩緩。微臣總覺得王大人這幾日怪怪的，臣想看看他在醞釀何大事？”
“你看着辦吧！”
官家絕對相信張明月的能力，別看他咋咋呼呼，實則膽大心細！
果然，沒兩天張明月就發現。王衍這廝好像沒那麼不自在了，並且，他又開始拉幫結派……
就在官家準備再次下令拿了他時，王衍攛掇着幾個同僚到家中喫酒。
這幾個，曾經可都是與他過不去之人！
一場酒飯後，張明月發現曾經看不慣王衍之人如今都是他爲首！
每日下朝，王衍就找各種藉口與同僚喝酒。
要不就是想方設法往別人家中送東西。
雖然他做的隱祕，但這一切都沒逃過張明月的眼！
最近朝堂上可以說烏煙瘴氣。
以王衍爲首的一批人處處與丞相作對。
可憐丞相大人替張明月受了罪，每日與十幾個人吵得嗓子疼。這不，此刻已是臉紅脖子粗狀。
御書房。
丞相大人覲見。
“官家，這王衍是越發無法無天了。現在竟敢公然拉幫結派，挑釁我朝底線！”
丞相氣，氣張明月每次都只是默默觀戰！
見官家還在沉思，丞相大人又看向張明月：“張大人，你夠意思嗎？”
張明月拍拍他後背以示安慰。
“宰相肚裏能撐船，淡定，您淡定！”
丞相大人扭臉不想理他！
張明月試探着叫：“官家？”
官家回神，清了清嗓。
“李愛卿。”
欽天監李浩上前：“臣在。”
“昨夜我得一夢，說這王衍將來會禍亂朝堂！”
此話一出，李浩、丞相、張明月通通跪下。
官家擺擺手：“別慌，還沒說完。”
“前幾日李愛卿提醒了我，上次的杯酒事件……”
官家說的隱晦，但在場三人都懂！
杯酒釋兵權時間，正是有了神仙入夢！
莫不是這次？
三人齊刷刷擡頭？
“對！就是你們想的那樣！昨夜我又得一夢，夢中一位白鬍子神仙說王衍已非王衍！
所以，張愛卿你可動手了！”
張明月得令，大驚！
因爲就在昨夜，他也得了一夢。
也是爲白鬍子老神仙，他說王衍有罪，家眷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