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爲什麼,慶安帝會對秦萱兒寵愛有加。
畢竟北清國實力不如其他州城。
能出一個飛昇上仙的修士,還是皇室公主的身份,簡直稱得上百年難得的一大幸事。
而對待另一位天賦全無的公主。
竟是絲毫不管!
此時此刻。
其他賓客見慶安帝面露愧色,更加嫌惡不已。
在他們沒有親眼目睹安和郡主風貌前,都被北清國放出的輿論欺騙了,這才誤解了這樣一位佳人,如今猜測到了其中緣由,只覺得氣憤又心疼。
連帶着看向秦萱兒的目光,都再無方纔的尊敬欽佩。
“我當北清國有多地稀人傑呢,如今看來,連當初被滅國的蠻夷人都不如!全是一副醜惡嘴臉!”
“我初到此地就聽說,那些百姓將這位安和郡主視作不祥之人,可謂人人避諱,這慶安帝作爲生父,一言不發,更不加以阻止,可見其冷血無比!”
“待此次回去,我定要向君主稟告此事,並作爲反面案例,嚴加教導府中子弟!”
輿論風向變得迅猛。
慶安帝下不來臺。
朝一旁的公公使了使眼色,一邊裝作心口疼痛的模樣,哀叫不斷。
可奇怪的是。
這公公相當沒有眼力見。
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慶安帝一人坐在龍椅上哀嚎許久,也不見他扶自己去後頭歇息。
看着底下人各種憎惡神色。
慶安帝哪裏感受過這種欺辱。
登時。
一股熱流直衝天靈蓋。
噹啷一聲!
從那龍椅直挺挺的摔了下來……
還是臉先着的地。
衆人:“……”
在慶安帝摔倒後,其餘侍從才慌張的上手將他扶到了後頭休息。
混亂之際。
慕容曜注意到,方纔離慶安帝最近的那個公公,神不知鬼不覺就離開了現場。
他眸色微眯。
直覺其中有貓膩。
避開其他賓客,也跟了出去。
……
慶安帝暈倒離開後。
廳堂內皆是一陣低笑。
氣氛雖緩和了許多,秦萱兒瞥了眼嬈楚楚,心裏卻不大高興了。
她可不願意讓這種廢物搶走她的風頭,連修行都不會,長得漂亮又能怎樣呢?
更何況。
這嬈楚楚下半張臉都沒露出來呢。
若是隻特地裝扮了上半張臉,那面紗掉落之後,必然要將那羣人嚇死了。
秦萱兒想到這,不禁掩脣輕笑了起來。
看着她站在廳堂中央,也是沒有絲毫好臉色。
因無人提醒嬈楚楚要坐在哪裏。
她環顧周圍。
發現就剩最靠近門口的位置了。
懵懂的眨了眨眼。
嬈楚楚心想,反正待會自己也是要走的,坐在離門近點的的地方倒也挺方便的。
而且這地方那麼多人。
全是她不認識的。
萬一不小心衝撞了別人……
她緊張無措的溼了眼,不敢想象會被怎樣對待。
嬈楚楚閉脣不語,緩緩垂下眸,沒有對上任何人的目光。
她想得單純。
可這一幕落到其他人眼中,就不對勁了。
紅衣小美人眼波盈盈,柔弱身軀站立在風中,嬌嫩的雪膚被吹得更加瑩白如玉,一雙小巧粉嫩的赤足踩踏在毛絨毯面,像一隻嬌貴優雅的波斯貓。
似乎想通了什麼,輕咬着下脣看向角落。
一副惹人憐愛的模樣。
當真讓人心底柔軟一片。
衆人神色癡迷。
紛紛想讓小美人坐在自己旁邊。
你一言我一語的熱情邀請她。
“郡主坐我這邊吧,我是閆丞相之子閆如玉,與你年歲相仿,廚藝極佳待人真誠,您考慮考慮!”
“不可!郡主不如坐在微臣的身側吧,微臣雖才疏學淺,不善言辭,但定會好心照料郡主的!”
學士府金科狀元郎如是說道。
連坐在最前方的門派子弟都忍不住出聲邀請:“郡主我是逍遙派掌門大弟子,只比你大了兩歲,擅長騎射之術,性格活潑,您坐我這邊吧!”
“不,不用了……”
實在擔心自己言行不當會惹來禍事,嬈楚楚搖了搖頭,軟聲婉拒了。
“公主若是不嫌棄,也可以坐在本王身側。”
說話的是西越國尊貴無比的攝政王。
他墨袍加身,玉冠束髮,面容實打實的英俊瀟灑,氣質更是獨一份的矜貴。
看出她的爲難,主動出手解圍。
嬈楚楚只看了他一眼就緊張地往後退了兩步。
要是墨凜回來看見她和那個男人坐在一起,恐怕會生氣的……
生氣了就會黑化。
黑化了世界就會崩塌。
世界一崩塌,那她的任務也會失敗了。
想到這。
小美人更加堅定的輕聲拒絕了他。
攝政王見狀也只好遺憾作罷。
正當嬈楚楚蓮足輕移,走向角落的座位。
一位意氣風發的俊俏少年郎從旁吟詩走出:
“遠山眉黛長,細柳腰肢嫋。妝罷立春風,一笑千金少。”
嬈楚楚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走近牽起自己的手,而後在柔嫩的手背落下一個吻。
“公主殿下好,在下虞燃。”
如花似玉的小臉蛋登時就紅透了,“你,你這是做什麼?”
虞燃眉頭輕挑,神色自若的哄騙她說:“這是我南嶼國的待客之儀,還望公主莫要驚慌。”
嬈楚楚半信半疑點了頭。
“原來是這樣啊。”
見小美人迷糊的相信了自己,虞燃心裏好似燃起了一團滅不掉的火。
抓着她嬌軟纖細的手,更加不捨得鬆開。
眼睜睜看着嬈楚楚被這位年輕君王玩弄着手心軟肉,其餘賓客都是敢怒不敢言。
畢竟南嶼國實力並不一般。
而虞燃的御劍之術更稱得上六州第一。
這樣一位厲害的對手,不是尋常人可以招惹的。
在他們束手無策的時候。
坐在席位上的一位異域美人站了起來。
指着虞燃怒氣衝衝的指責道:
“你騙人!如果是待客之儀,那你怎麼不對我們也這樣做呢!”
此話一出。
廳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無人敢言語。
虞燃眼底掠過冷色,擡眸看向她,鋒銳分明的下頜透着股居高臨下的疏離感。
就在衆人以爲他要動手了。
虞燃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握着嬈楚楚的手,面色平靜的開口道:
“此禮儀只爲整個房間內最尊貴的人獻上,旁人自是不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