嬈楚楚怔愣了一下,本想追問下去,卻發現聊天何時已經被單方面終止了。
漂亮的杏眼盈着沁潤的淚光,半耷着眼尾作思索狀,看上去懵懂又天真。
不喜歡循規蹈矩,那就是喜歡大膽的風格打扮?
想要適配上公爵的這句話,嬈楚楚把目光看向了那條壓箱底的裙子。
由於那件裙子的設計比較大膽。
她壓根就沒有作打算,不過被公爵那麼一提,說不準這條裙子能契合要求呢。
嬈楚楚從牀上坐起,揉着自己痠軟的後頸往浴室裏走。
古堡裏頭的使用設施配備非常齊全。
相當於現代化的大型酒店。
經過剛纔的驚嚇她身上出了一層溼黏的汗,糊着皮膚有些難受。
趁着還有一點時間,她剛好可以去打理一下。
纖細的小手推開浴室門走了進去,入目是表面光滑的淡金瓷磚,裏頭燈光澄明,每個地方都乾乾淨淨,不染一絲纖塵。
保險起見,嬈楚楚沒有選擇躺進浴缸。
按照她看過的恐怖片劇情,一般躺在浴缸裏頭泡澡總要出事。
她還捨不得那麼早死呢。
淋浴的聲音淅淅瀝瀝落下。
鏡前美人褪去衣衫,香肩微露,一頭海藻般的烏膩秀髮傾瀉而下,如同瀑布一般柔順。
水流淌過趾間,小巧圓潤的腳趾尖修剪得十分漂亮,甲片健康富有光澤,被熱水一泡,暈出淡淡的粉紅。
嬈楚楚洗到一半,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她警惕的眯起眼,渾身緊繃的像只看見陌生人闖入主屋的家貓。
“這個時候誰會過來找我?”
她不解的抿着脣,疑慮映照在她眼瞳中,盪漾着瑩潤的水色。
出於擔心,嬈楚楚只好先暫停了洗澡。
眼下來不及換好衣服,她從箱包裏取來一件長浴巾,裹到自己身上,顧不得猶豫的站到了門前。
“誰,誰啊?”她的聲線天生嬌軟動聽,恍若銀鈴輕響,無意的撩撥人心。
饒是同她相處過幾回的紀霄聽見這嗓音都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調整了狀態,清了清嗓道:“有點事情想要告訴你,可以開一下門嗎?”
紀霄心裏也在忐忑,畢竟這時候已經比較晚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若是發生些什麼,當真要說不清了。
頎長的身影站在門前,耐心的等候着門內少女的回覆。
直到聽見“啪嗒”一聲。
房門被打開。
紀霄疏冷的墨眸首次生出了詫異的神色,長睫微顫,沒多久白皙的耳尖就漫上了紅暈。
他抱歉的避開視線,垂着眼,“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這個時候在洗澡,打,打擾了。”
嬈楚楚狐疑的盯了他一眼。
上次來她房間,這狗男人可不是這樣的。
現在裝什麼小白兔呢??
撇撇嘴,嬈楚楚示意他先進門,雪白的玉臂在人眼前一晃而過,卻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
紀霄不敢看她第二眼。
剛纔那一眼就足夠震撼心神。
少女單手擋在身前,膚色紅潤,嬌腮欲暈,美目流盼,本就瓷白細膩的肌膚在溫水的薰陶下愈發顯得凝脂如玉,那一頭烏髮還凝着些許水汽,帶着像是墨筆才能描繪出的清麗脫俗。
她一對琉璃杏目清澈又幹淨,不添絲毫雜質的,水汪汪的望着自己。
眼尾耷拉,拖着一抹緋紅,讓人不禁聯想到更誘惑心神的畫面……
紀霄的大腦幾乎是當場宕了機。
他不想讓對方覺得自己是個好色之徒,可是進了房間,嬈楚楚身上的淡淡馨香一直縈繞在他鼻尖,太讓人想入非非了。
削瘦的手輕度按壓着額角,彷彿這樣就能讓心頭的躁動散去兩分。
紀霄喉結輕滾,低聲道:“我剛纔去檢查了一下古堡四處的環境,這裏的確有些古怪。”
“比如?”嬈楚楚挑眉問道,“這都已經被選爲ss級副本了,古怪不是肯定的嗎,還有沒有其他線索?”
紀霄露出一個頭疼的表情,看向她,“我是來和你共享線索的,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對我有那麼大的敵意。”
嬈楚楚默默捂緊了自己身上的浴袍,軟聲軟氣的開口:“可是你,你之前的態度很奇怪,我不喜歡,不然我不會那樣討厭你。”
紀霄皺了眉,“我之前對你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嗎?”
好像,也沒有……
只是上次他來自己房間的時候給她留下的印象不是很好。
“嬌嬌?”
嬈楚楚霎時間回過神,輕咬紅脣,“叫我幹嘛。”
他漆黑的眸子正對着她,緩聲靜氣:“如果下次我還是對你做了過分的事情,你可以直接動手,不用考慮我。”
四目相對,嬈楚楚狂壓心跳。
真是怪事。
她竟然會從紀霄的表情裏品出兩分深情。
這樣一個自私又惡劣的傢伙,能有什麼深情可言呢。
眼見時間有限,嬈楚楚斂眸輕笑,“不介意的話,可以等我洗完澡再說嗎?”
男人紅着耳朵點頭。
“我,我保證不會亂動你的東西,會認真等你出來的。”
嬈楚楚眉頭輕蹙,倒也沒反駁他。
窈窕豐盈的身子晃進了浴室,眨眼工夫就把浴室帶上了。
紀霄在外面等着她,聽見那一陣陣水聲,卻忍不住遐想起來。
長得那麼漂亮,性格也好,除了人有些嬌氣,嬈楚楚幾乎就是他的理想型。
他當然捨不得就那樣看着她被其他人奪走。
但他也不想通過那種下三濫的手段得到——
思緒猛地混亂起來。
他的腦海裏忽然響起了另一道聲音。
同他相同的穩重,不同的是,那樣的穩重之下暗藏着洶涌的瘋狂。
【你應該按我說的做,只要把她的羽翼全部折斷,你覺得她會怎麼樣呢?】
男人低笑着,繼續說道:【除了依賴你,她沒有任何辦法。】
紀霄的臉上少見的出現了頹廢的姿態,他垂着頭,一直凝視着地面,慢悠悠的出聲:“可那樣對她來說一點也不公平。”
“她當然可以愛上我,但前提是她必須還是她。”
“我要的是她,不是一個單純無趣的玩物。”
他眼中晦暗不明,良久才重新聚集了色彩。
“我不會讓你那樣做的。”
恰好這時候,浴室的門也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