嬈楚楚現在有三個人可以選擇。
一個是吏部尚書之子賀鎮寧。
一個是護國大將軍之子元昭。
還有一個是醫術聖手顧一卿。
他年紀輕輕就是太醫院的院使,一手出神入化的好醫術讓人爲之驚歎萬分。
這三人性情各異,攻略難度都很高。
嬈楚楚還沒遇到過這種幾乎完全陌生的情況,上個位面她提前瞭解過那幾人的性格,因此對症下藥並不顯得困難。
這一位面就不曉得情況會不會順利了。
她跟隨系統的指引來到了一處庭院。
入目環山繞水,建築精緻巍然,閣榭兩邊各有花草種植其中,陽光一照,如夢似幻。
【宿主,門口負責看管的人我已經替您解決了,您只管放心攻略就是】
系統十分給力的調離了看管的人。
嬈楚楚微微一笑,提着裙襬小心翼翼往房間裏走,目光四處尋覓着青年的身影。
地方是系統帶她來的,貌似是太醫院的偏院。
想來那位醫術聖手應當就在這了!
她蓮步輕移,裙襬飄蕩着從地面擦過,往上,杏眸則捎帶上了些許慌張。
按照她所掌握的訊息,只要先從獲取信任這一步開始即可。
有什麼關係會比醫患關係更容易增進信任的呢?
嬈楚楚遠遠瞟見一道長身玉立的影子往自己這邊移動而來,她行至拐角特地放緩了速度,指尖揉動着額角,面色逐漸蒼白,一副將暈未暈的嬌憐模樣。
對面那道身影離她越來越近,嬈楚楚控制的腳下步伐,決定等對方靠近便藉機暈倒在其懷中。
之後再以僞裝近其心房。
她想得入迷,腳下的步子也就跟着愈發急促,剛過拐角,溼漉漉的春眸跟着望了上去。
下一秒便驚得瞳孔一縮,急着就要逃離。
男人怎會允許她這樣輕而易舉的離開,大掌一伸,拽住她的衣袖就往懷裏帶,一雙丹鳳目已經染上了怒氣,“想去哪?”
“唔。”腦袋磕上了硬挺的胸膛,嬈楚楚還想着趁機脫困,心不在焉的低頭回復,“你,你認錯人了,不是我……”
那道視線像是黏在了她身上,隨着她的動作而移動來移動去,根本就甩不開!
嬈楚楚心裏覺得煩,面上還是一副受欺負的無辜樣,她又不笨,自然知道這時候被抓住是一百個理由都說不清的。
還不如裝瘋賣傻,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呢。
戚斐目不轉睛盯着她,掌心的力道愈發佔有慾十足,“什麼叫認錯人了,我親自救你回的宮,何來認錯一說?”
他的每個問題都讓嬈楚楚覺得心慌。
掃見周圍除了他們,四下並無其他人在此,嬈楚楚也大了膽子,手裏用力一推搡就將戚斐甩在了身後。
邊跑還要回頭看看,他有沒有追來。
而發覺她逃跑意圖的男人根本連動都懶得動。
他知道,只要嬈楚楚在這皇城之中,便永遠都逃不出去。
“陛下。”
一道偉岸身影神不知鬼不覺從旁走出,對戚斐恭敬頷首,“是否需要我將她帶回您宮中?”
他緩慢搖了搖頭,指尖無意識撥弄着手腕上的瑪瑙珠串,沉聲道:“不用,讓她跑吧。”
“陛下,皇城森嚴,非隨意可以闖入的,那女子來路不明,看上去也不像是沒心機的樣子,您確定不需要我將其扣押回東廠——”
見他擡了手,岑靖隨之噤了聲。
“她的身份是阮府二小姐身邊的丫鬟,那阮安安確實是個柔弱女子,不敢嫁去齊王府這纔來了一招狸貓換太子,沒曾想會被我們先一步發現。”戚斐說着,眼皮微垂,斂起了眸中情緒,“我在讓人帶走她時,已經調查過了,的確是個無父無母的小丫鬟,只是不曉得爲什麼性情會變得那樣快。”
“陛下,既如此,您將其留在身邊隱患還是無數,莫非您另有安排了?”
“是。”
男人垂眸彎了脣,撥動珠串的指尖也更緩慢了,“那些老東西不是一直催着我立後嗎,這有個現成的送上門來,我怎麼捨得輕易放過。”
戚斐說話的語氣溫和而平靜。
可在岑靖聽來,又是另一種意思了。
他陪在戚斐身邊已有七年之久,算來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只是隨着時日推遲,這位老友的主意令他愈發看不明白了。
廢除後宮他能夠理解。
但不娶妻,他是真的不能理解!
是人便有情,無情無愛者在世間難免覺得孤寂難捱,更別提戚斐還是一位帝王。
高處不勝寒。
身居高位者理應比他更加孤獨纔是。
“陛下,您的意思是,您想要娶那丫鬟爲後嗎?”他不確定地詢問。
眉心聚起的擔憂更加深重。
擡眼望見對方轉過來時篤定的神情,一時也有些無話可言。
沉默之時,戚斐忽而眸光一暗,示意他暫時先離開。
岑靖照做無誤。
在他離開後的幾秒內,戚斐右手邊那扇緊閉的房門被從內推開了。
出來的是一位身着青衣的俊俏小郎君。
“不知陛下駕到,實屬微臣不察之過。”
玉碎泉清的聲線溫潤又悅耳,短短几個字,從他口中說出,就如同悠揚婉轉的笛聲動人心絃。
顧一卿恭敬地躬身行禮,身上的淡青雲紋長衫襯得他眉目清秀,脣紅齒白,有若仙人般姿態卓然。
戚斐這時又變回了那個威嚴冷酷的永昭帝。
目視遠方,語氣沉着:“非你之過,此次朕並未帶着侍從而來,也無人提前通報,你何錯之有。”
“陛下此次前來,可是身體有恙?”
顧一卿關切的投以目光,一舉一動極盡君子之禮,衣襟嚴實,步履沉穩,連鬢邊的碎髮都一絲不苟的梳理溫順。
儼然是克己守禮的君子做派。
戚斐不喜他這副尊容,隨便找了個藉口便將他打發走了。
而後才走到太醫院門口,等候迷路的少女回到他的身邊。
不出所料。
短短几分鐘功夫。
方纔跑到不見影的少女喘着粗氣出現在了對面宮牆一角。
而身後是浩浩蕩蕩追來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