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些傢伙,燕北夙自然是不看在眼裏。

    要知道,燕王府方圓幾條街道,就只有他一人獨住!哪怕是朝堂權貴也不敢擅自踏足他的地盤。

    所以今夜被風千嵐引來的人無論是誰,基本都不用他的人出馬,那些人反應過來便自會乖乖離去。

    但現在因爲風千嵐的不請自來,某種意義上而言,他們已經被迫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且成功地捆在了一起!

    她,可真陰險!

    再瞪去坐在牆頭的女子,燕北夙是準備動怒的,卻在下一瞬從風千嵐眼底的算計幽光中嗅到了屬於同類人的氣息。

    這讓燕北夙微眯雙眼,渾身怒火也漸漸消退,他忽而笑了,話語玩味地道,“不僅甩掉了跟屁蟲,還讓本王不得不提前和你合作,一箭雙鵰,好生算計!”

    風千嵐換了個坐姿,眨了眨眼。

    “論算計人,和殿下比只能是小巫見大巫,不是嗎?”

    燕北夙笑聲更大了,肆意又豁達,似是回京後最開懷的一次!彷彿有那麼一瞬他脫離了這帝京枷鎖,回到塞北再次成了那隻無拘無束,展翅高飛的雄鷹!

    “告訴本王,那夜你想要的條件是什麼。”燕北夙這般問她,算是主動答應他們的合作了。

    風千嵐意料之中的揚了揚眉,也不扭捏,豎起一根手指,“第一個,幫我和離,如何?”

    和離?

    燕北夙墨瞳眯了眯,眼底涌出一道異色,卻轉瞬即逝。

    他沒有直接答覆,而是反問,“和蕭南黎不對盤的人那麼多,你爲何偏偏找到本王。”

    風千嵐突然認真起來,盯着他的眼。

    “因爲,我和你一樣,別無人選。”

    初冬長夜下,一人獨立書房,一人半坐高牆,遙遙對視,好似四周的一切都隨之靜止。

    直到這時,燕北夙的聲音再次響起。

    “好,本王應你!”

    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風千嵐眼睛一亮,一個飛身從高牆躍下,大跨步走進書房。

    “此話當真?”風千嵐雙眼熠熠生光,很明顯對於甩掉蕭南黎這件事,她已經期待很久了!

    意識到這點,燕北夙心中莫名生出了些雀躍感,脣角不自覺輕微勾起,卻被他掩藏的極好,並未展現在面上。

    他負手側過身,下顎高昂,姿態冷傲道,“本王從不說假話。”

    風千嵐撇了撇嘴,似是還不太滿意,她又伸出小拇指。

    “不成,再拉個鉤!”

    燕北夙皺起眉頭,心道這女人才三歲嗎?

    “幼稚。”冷冷丟下一句他就要走。

    風千嵐纔不管那麼多,拽過燕北夙的大掌勾住小拇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按了個章,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嗯嗯!這纔對嘛!”

    燕北夙生性冷漠,向來不喜和人親近,特別是對於女子,更別說還是這樣被迫的‘肌膚之親’!

    若非是爲了治寒毒,風千嵐都不知被他殺了多少次!

    而方纔的接觸,比起之前種種來,似是有些不一樣了。

    許是步入了初冬,又或許是因爲其他,手中被風千嵐摩挲的觸感,居然破天荒的不令他反感?

    反而讓燕北夙覺得眼前這笑意明豔的小小女子,像極了酷寒中的暖,輕輕柔柔的,悄然融進了他冰封二十年華的心湖。

    燕北夙壓下心頭悸動,迅速移開目光。

    外面月光正好,夜風輕柔,卻沒有女子的笑顏來得奪目,但再奪目又如何,知道他寒毒祕密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她也絕無例外。

    “這件事,你想如何辦。”神色恢復後,燕北夙主動開口。

    風千嵐並未覺察到燕北夙方纔的情緒轉變,她抱胸來到書桌案前,眸光落在其中一封密信上的‘長公主回京’字樣時稍作停留,笑得意味深長,“看來殿下的爪牙不少嘛,想來沒有什麼消息是得不到的吧?”

    燕北夙已經坐去了太師椅上,端起茶淺抿了口,聞言輕蹙長眉,“你想動用本王的人得消息?”

    “哎呀,別說的那麼難聽嘛,既是合作,那你的就是我的了唄。”

    “……”

    無視他的冷眼,風千嵐繼續道,“其實很簡單,三日內,我只需殿下幫我查清幾件事,最好是能找出切實的證據。至於其他,我自己知道安排,如何?”

    女子擡眸看來,含笑眼底泛着幽綠冷光,像極了一隻潛伏在草原上等待着獵物入套的野獸。

    更像極了他!

    燕北夙冷不丁笑了,茶水霧氣遮擋了他面具下的神色,只知在這一瞬,書房中對視的兩人眼底,皆緩緩流轉出他們才懂的暗波涌動。

    猶如帝京城即將到來的暴風雨般。

    可怕又悄無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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