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風千嵐?”小夥計也一改方纔的諂媚,上下打量起她,尋常百姓未怎麼見過風千嵐,加上京中大部分女人都是她這身打扮,小夥計自然沒認出。
他一把將她手中的那匣子抽回,“你走吧,我們不做你的生意!”
這態度轉變的,未免也太快了。
覺察事情不對勁的通叔,擠出人羣,擋在風千嵐的面前,“風姑娘,奴才給你斷後,趕緊走!”
風千嵐表示自己很感動,但看着那圍聚的越來越多的百姓,感動情緒生出一半又給嚥了回去。
走是走不了了,外面得了信的百姓成羣結隊出沒,幾乎是將道全部封死。
“不許走!”
“就是,你不準走。”
“這……”通叔神色着急,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風千嵐按住通叔的肩,嘆氣從後步出,“各位先安靜安靜,都是自己人,有話好好說成不。這樣吧,七嘴八舌的我也聽不明白,你們自己選個代表來發言,說說我風千嵐到底做了什麼惡事,竟惹得大傢伙如此不悅?”
“風千嵐,你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恬不知恥!我真爲你感到蒙羞!”
得,代表出來了。
人羣中,緩緩走出一個鵝黃衣裙的權貴少女,還是個熟人,正是往日喜歡跟在風凌嫿屁股後面的徐小姐徐勝雪。
風千嵐長眉一跳,當即就忍不住笑了,抱胸譏諷,“我當是哪家的狗在吠,原來是風凌嫿的好狗。”
徐勝雪的嘲諷冷笑頓時僵住,“你!”
她知道,論說話自己懟不過這女人,可現在半個帝京的百姓都在這,她不信這女人還敢和百姓叫板。
“哼,風千嵐,以前怎麼就不知道呢,你本事咋那麼大?先搶了妹妹的婚事,待被宣王拋棄,二小姐終於能和宣王喜結連理時,你又跑去摻和。這也就罷了,如今竟還把主意打在了燕王殿下的身上。”
“你到底給燕王下了什麼藥,竟讓他乖乖聽你話的?”
前半段風千嵐還聽得懂,後面這都什麼鬼。
她不想搭理這女人,“徐勝雪,我不想在這與你爲難,你走吧。”
“想跑?告訴你,沒門!就你這德行,能被燕王殿下看上,還讓殿下親自跑去宮裏請旨賜婚,你哪裏來的資格啊!”
百姓不敢像徐勝雪對風千嵐這般指手畫腳,只敢竊竊私語,但那些輕蔑的眼神,就已經表明他們的態度。
“我什麼資格?我……!”風千嵐話語驟停,等等,方纔她說什麼?
燕北夙?進宮請旨賜婚?
風千嵐十分震驚,差點跳了起來,當即轉頭看向通叔,一臉被人賣了的樣子,詫異地問,“有這回事?”
通叔一噎,然後壓低聲音弱弱地道。
“風姑娘,是有這麼一回事。你昨夜沒休息好,一直未起來,府中又在忙活,我們殿下原本是想等外面的風波平息,去往南山大營回來後,再將一切準備好親自同你說,但現下……”
生怕風千嵐會生氣,通叔的聲音越來越小。
知道事情屬實,風千嵐登時就傻在原地,心都因此漏跳了一半!
燕北夙居然揹着她,去宮裏把自己給要了!?
難怪昨夜他那麼着急進宮,難怪榮安帝會氣怒至極,甚至想殺了他。
就像是蕭南黎之前說的,自己是個嫁娶過的女人,在這個朝代,基本屬於破鞋之流,再偏遠些的地方,像她這種女子,出門都是要浸豬籠的。更別說,還是被東離百姓敬仰愛戴的戰神燕王主動求娶。
好吧,她突然就有些理解這些百姓爲何要堵着自己了。
但她都知道的事,燕北夙能不清楚?但即便是如此,他還是選擇敢爲天下不爲而不爲,冒死也要進宮找榮安帝。
此刻的百姓喧譁諷語是冷的,但風卻極柔極柔。
昨夜的暴雨盡散,這日的華彩點亮了整個東邊屋檐,一點點佈滿她側邊容顏,連她的心房都似亮了起來。
“哎,風姑娘,你可別生我們殿下的氣,他最近公事實在太忙,處理完瑣事,還得前去南山大營……”
“生氣?”風千嵐一本正經地點頭,“是,我的確生氣。”
通叔:嗚嗚嗚!看吧,他就知道,風姑娘準生殿下瞞她的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