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殺頓了頓,硬擠了半天,才道出那一句,“其實……月風不是被奸細襲擊,而是中了我們自己禁地裏的埋伏。”

    “啥??!”

    風千嵐聲音變了調,有一瞬還以爲是自己聽錯了。感情月風那渾身的刀劍傷,整個要死的樣子,都是他自己倒黴催的?

    可也不對啊,既是燕北夙自己的埋伏,爲何會反過來襲擊自己人?

    “月殺,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說!”

    事情還得從前幾天燕北夙審問奸細說起,按照計劃,將幾個小兵帶去後山獸圈裏,即可引來內奸出現。

    後面發生的事情,也的確和計劃進行的一致。

    可是到了獸圈,那內奸頭子居然跑去了寧川山脈的東側林。

    “東側林?那是什麼地方?”聽到這的風千嵐發問。

    相比較南山大營裏的練兵場和後山獸圈的名聲在外,這東側林的確沒怎麼聽聞過。

    “那是南山大營的禁地。”

    “禁地……?”

    月殺點點頭,繼續道,“寧川山脈被主上一分爲三,除卻入口山林和士兵們所住的營地和練兵場,剩下的便是這隱藏在東邊的隱藏山脈。”

    說到這,月殺看了眼風千嵐,想了想還是道了出來。

    “外人只知道我們主上的兵,都在外面所知的南山大營中,卻不知曉,那僅僅是寧川山脈的鳳毛麟角。”

    “主上真正的麾下部署,其實都在東側林外的山脈內,那裏,纔是真正的燕王大軍。”

    估計是擔心風千嵐會被燕北夙的實力嚇到,月殺說的越發小心翼翼。

    恰巧這時山谷吹來夏日涼風,還帶來了蔽日烏雲,兩人所隱藏的林子裏越發的幽暗,以至於風千嵐的臉被暗色遮擋,月殺看不清。

    只知道她抓着旁邊樹幹的手,正在逐漸收緊。

    “因爲大軍之事是祕密,永遠都不可被外人知曉,所以主上在和外界相連的東側林裏設立了禁地阻隔。那個內奸逃了進去後,他們自是追了去,後面發生的事,我並不清楚,只知道原本的禁地埋伏出了錯,裏面的設防,都反過來襲擊月風等人。”

    “至於主上……”月殺看了眼東側林的方位,緊咬雙脣,“他人還在東側林裏,我今早來後,就已經先一步進去尋找過,卻是一點蹤跡都沒有。”

    月殺話落,樹蔭中安靜了下來。

    四周冷風加劇,但夏日的燥熱卻讓人感覺不到一點森冷,反而是愈加的焦躁。

    過了許久風千嵐都沒開口,月殺以爲自己突然告知了這些,讓她措手不及,抑或是風姑娘這是不悅了,畢竟她和主上馬上就要成親,居然還被隱瞞,不僅是隱瞞了這些,乃至更多……屬實是有些不太好,生氣也是正常。

    他撓着頭,正想着該怎麼安撫,卻聽風千嵐突然開口。

    “他的仇人,很多嗎?”

    月殺兀自一怔,風一揚,吹開蔽日的烏雲,燦陽透過斑駁樹梢灑來,讓他回了神。

    風姑娘剛剛說什麼?

    “他的過往,是不是很艱難。”風千嵐眼眸半垂,攥着枝幹的手愈發的緊。

    從上次見識過的黑甲軍起,她就知道燕北夙不簡單,甚至比榮安帝知道的還不簡單!

    世間不缺有野心之人,好比太子宣王之流。

    但想成爲人上人,除了要有野心、實力,還要懂得臥薪嚐膽和隱忍。而往往這樣的人,遭受的也是常人無法忍受過的非人折磨!

    頓了許久,月殺才低低頷首地答,“嗯……是,很艱難。”

    主上承受過的痛和折辱,只有他自己知道。

    風千嵐眉心不自覺皺了皺,只覺得今日午後的烈日比往日更灼燙了些,灼得她睫羽都禁不住顫了顫。

    “好,走吧。”

    嗯嗯?風姑娘這是想通,想乖乖回去了?

    月殺正激動擡頭呢,然而很快就被現實鞭打回了原型。

    看着那拍拍屁股,頭也不回,目標明確!徑直就朝着東側林,昂頭闊步而去的風千嵐,月殺表示:好吧……可能乖巧和聽話這些字眼,這輩子都不會在自家姑娘身上存在了。

    “風姑娘,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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