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千嵐接過,打開一看。

    不大的紙頁上密密麻麻寫了一整篇,一坨一坨的黑字猶如螞蟻,看得她頭暈。

    見她明明煩悶得抓耳撓腮,卻又故作淡定的樣子,燕北夙無奈搖頭,“行了,別裝了,說吧,又是送夜宵,又是在這賠笑,到底想做什麼,是不是又闖禍了?”

    “誰說的,我可沒有闖禍!”風千嵐當即聲量拔高以表清白,隨後又瞬間泄了氣,支支吾吾道,“不過嘛,我找你的確是有事。”

    燕北夙沒說話,靜靜等待着她的下文。

    “就是最近吶……小白澤吧,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整天沒日沒夜的鬧騰,天天嚷着要出去,我看他日漸消瘦,覺得可能是關久了,所以……”

    書房外,偷聽的小白澤表示:……什麼主人啊,居然把他拿出來當擋箭牌!

    屋中風千嵐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說出。

    “所以……所以我……”

    “想出城轉轉?”燕北夙一眼看穿了她。

    被這傢伙一語道破,本來還想說得再委婉點的風千嵐,登時愣住了。

    “嗯,最近帝京城人多事亂,你出去轉轉也是好的。”他道。

    風千嵐當然知道他暗指的是南宮夜,眉心微不可察一皺。

    緊接着聽他繼續道,“正好這段時間,我也要離開帝京城,你到外面轉悠,總比待在這讓我放心些。”

    “嗯?你也要出去?”風千嵐眼神下意識落在桌案前的那一堆書信和冊子上,問,“是不是和塞外戰事有關?”

    燕北夙狹長幽眸閃爍一瞬,拿着茶杯的手一緊,最後輕輕嗯了聲。

    “嗯,是。”

    風千嵐沒有注意他的這些小細節,知道他果真要去塞外戰場主持大局了,眉心一緊,心中頓時生出一點落寞和不捨。

    自己此行出京前往長生派,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他又要去塞外那麼遠的地方,這下次相見,得是何年何月呀……

    “那、那你什麼時候走?”風千嵐咬着脣問。

    “明日。”

    什麼?!

    風千嵐猛地擡頭,“明日?這麼快!”

    “是。”

    “這麼重要的事兒,你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是榮安帝強迫你的嗎,還是太子和蕭南黎那邊搞出的事兒?”

    風千嵐反應很大,一邊說一邊激動地在書房裏暴走!

    “一定是他們,他們故意把你弄出京城,然後好繼續搞事情!”

    “嵐兒,嵐兒……”燕北夙拉住她,“先冷靜一點。”

    風千嵐甩開他的手,沒好氣道,“你讓我怎麼冷靜?這麼重要的事兒,我居然現在才知道,如果今夜我沒有來找你,你是不是要等到明天出發的時候再說?”

    她就說今天的燕北夙怎麼這麼好說話,還主動答應她帶小白澤出京遊玩的事兒,原來在這等着呢!

    燕北夙頓時沉默了。

    而他的沉默,無疑是在告訴風千嵐,他就是這個意思!

    “算了,你明日要出發,那就早點睡吧。”風千嵐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失望,咬着脣氣沖沖地轉身離開。

    燕北夙抓住她的手,“嵐兒。”

    風千嵐沒說話,背過身繼續緊咬着雙脣,看起來是在生悶氣。

    “我不是不想告訴你,而是……不捨得告訴你。”

    是啊,他哪裏是不想,而是不捨啊!

    因爲說了就等於即將分離!兩個人都會痛苦,哪怕是晚那麼一點點,就那麼一點點告別,能讓他暫且忘記分離之事,那也是好的!

    風千嵐身子一僵,沉默了許久依舊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就在燕北夙還要開口時,風千嵐突然撲進了他的懷中!

    “可惡,你可惡!”她一邊哽咽說着,一邊攥起小拳頭敲打他胸膛。

    燕北夙低頭看着她,沒有阻止,任由着她打。

    “好,是我可惡,打吧,只要你高興,怎麼都好。”

    風千嵐擡頭望來,通紅的雙眼冷冷瞪着他,那副氣呼呼的樣子像是想把他吃了!

    燕北夙笑着用手擦拭她眼角淚水,“好了,不哭了,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哭鼻子,也不怕被人笑話?”

    風千嵐腮幫子鼓得老高,“要你管!”

    燕北夙眼神微微迷離,喉頭一動,怎麼辦啊,越是臨近分離,她這副傲嬌的小模樣,他便是怎麼都看不夠。

    “燕北夙?你做什麼!”突然被他橫抱而起,風千嵐忍不住低呼!

    燕北夙回答的一本正經,但眼神中快忍不住溢出來的欲色,幾乎是能將風千嵐掩蓋和吞噬。

    他聲音多了些魅惑,“都要分開了,你還想逃?今夜必須陪我,哪裏也不許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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