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薇兒就跟在陳安身邊,也一起走出去看看。
此時,街道上早已聚集了許多百姓。
這些百姓排成兩排,中間讓出了一條寬敞的街道。
不遠處,有着數十名太監走來。
這些太監還擡着一頂轎子,轎子裏面估計坐在的是一位大人物。
“這可是活的太監啊。”
“是啊,誰說不是呢,我以爲只有在京城才能看見太監,現在咱大同也有太監來了?”
“這太監聽說沒根,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在京畿之地聽到太監也不稀奇,可是在這邊關外,大家就稀奇得很了。
一個個似乎十分關注太監的下面!
而那數十名太監倒也昂頭挺胸,一臉沒有把衆人放在眼裏的架勢。
陳安倒是圖個新鮮,不過柳薇兒看見是太監後,就覺得正常了,因爲她以前就是在京師長大的,太監太多了。
那頂轎子裏,掀開了簾子,從裏面探出了一個肥頭大腦,正在興致勃勃地看着四周的百姓們。
在衆多百姓的人羣中,肥頭大腦的目光停頓在了柳薇兒的身上,隨後尖銳地喊了一聲:“停轎。”
轎子被放下來了。
肥頭大腦從轎子裏面走了出來,隨後踩着一個太監的背,跳了下來。
在來到了柳薇兒面前後,肥頭大腦的臉上立刻露出笑眯眯的笑容:“薇兒小姐,好久不見了。”
不知爲何,他的笑容有些油膩。
柳薇兒在見到他,倒也是挺驚訝:“曹公公,你不是在京城嗎?”
這曹公公原名叫做曹闖,乃是當今皇子的伴讀,所以經常和皇子一起去國子監。
這一來二去,就與柳薇兒熟悉了。
曹公公呵呵一笑道:“我現在已經不是皇子伴讀了,皇爺有命,任命我來大同監軍,我現在應該算是大同監守太監。”
監守太監是什麼?
柳薇兒好奇道:“這樣啊。”
曹公公笑道:“可不是嘛,我這千里跋涉而來,還能在見到薇兒小姐一面,實在是蓬蓽生輝啊。”
“以前我就覺着你可愛,乖巧伶俐,想把你收爲義女,可是一直沒有機會,現在正好碰上,那就是緣分,你看如何?”
想要將她收爲義女?
柳薇兒一愣,立刻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不想成爲對方的義女,但是又不好怎麼拒絕對方。
而且對方這意思,明顯有點強迫的意思啊。
陳安便嘀咕道:“這沒根啊,就是可悲,連女兒都要收乾的。”
這話,不免有嘲諷的意思。
曹闖聽見後,臉色頓時一黑,擡頭看向陳安:“你罵我沒根?”
陳安咧嘴一笑:“沒有啊,我隨口一說的。”
曹闖臉色一沉:“你可知道,我是大同監守太監?”
陳安道:“沒聽過這個官職。”
曹闖深深地看了陳安一眼,也知道陳安是在爲柳薇兒解圍,於是便不再做糾纏,轉身離開。
重新上了轎子,往前而去。
柳薇兒頓時鬆了口氣,陳安的目光卻落在那頂轎子上,陷入了沉思。
監守太監?
這在歷史上也並非沒有過。
所謂監守太監,就是朝廷派來監督邊軍大將的,一般都由太監擔任。
可這樣的行爲也就意味着,皇帝對邊軍將領的不信任。
堅守太監一來,怕是就會干預軍事決策,要與永安侯分權了。
不過這些跟他一個小千總都沒太大的關聯,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眼下的事情就可以了。
“陳安,剛纔你說那些話,曹公公不高興了。”柳薇兒有些擔憂道。
陳安一臉無所謂道:“沒卵蛋的東西,管他高不高興呢。”
對於太監,陳安的態度一向都是蔑視。
自古以來,太監就沒有一個好東西,宦官誤國這也是常事。
特別是在禍亂四起的時候,這些宦官最是會撈錢,不顧百姓死活的,所以這個曹闖到大同城來,還不知道會不會掀起一番風浪呢。
讀遍了史書,陳安就從書上看到了幾個字:太監誤國!
所以,他對太監實在是提不起好感來。
眼看着對方消失了,陳安這纔看向柳薇兒笑道:“咱們回去吧。”
柳薇兒擔心道:“你罵了他,真的沒事嗎?”
陳安笑着搖頭:“沒事,再來十個太監我都搞得定。”
柳薇兒噗呲一笑,隨後跟着陳安回家。
來到府裏,柳薇兒也沒有進內院,而是跟隨着陳安一起,來到了他的院子裏面。
在院子內,柳薇兒尋了一個臺階坐下,便昂起頭看向陳安:“你打算怎麼擴建酒廠呀。”
陳安仔細地想了想道:“我打算加大產量。”
換做以前,柳薇兒肯定不懂經商之道的,但現在的她不一樣了。
聽到陳安這麼說,她立刻提出建議道:“如果加大產量,那還能賣那麼貴的價格嗎?”
陳安知道柳薇兒的意思,每天來往的客商就那麼多,也只能消耗那麼多,如果加大產量,那賣給誰是個問題。
“有一個詞叫做薄利多銷。”陳安笑道。
“如果加大產量,我們就把價格壓下來,讓更多人可以喝得起。”
柳薇兒仔細地想了想:“這樣一來,喝得起的人就多了,通過量大來賺取利潤嗎?”
陳安點頭。
他做的酒毛利率極高,一斤酒也就幾十文的成本,要是把價格壓下來,他也完全不用擔憂。
而且喝的人就不再是客商,而是軍人,將士,百姓。
他們都能消費得起。
“好呀,我明白了,但是這樣一來,我們就需要更多的場地和人手了。”柳薇兒道。
場地好搞。
但是人手卻非常不好搞,畢竟要絕對信任的人才行。
念及於此,陳安有些頭疼道:“明天一早,我先去把場地解決再說吧。”
柳薇兒連忙點頭,眼神中也有些期待。
擴大酒廠,也是她的願望,她想把酒廠越做越大。
“對了,你娘還生氣麼?”陳安道。
柳薇兒說到這,有些沮喪地搖頭:“我沒有去給娘道歉,所以她現在很少理我。”
柳夫人是個要強的人,別人不給她低頭,她是絕對不會先服軟的,哪怕事情過去了這麼久,她也還是耿耿於懷。
陳安啞然失笑:“行,那我也該儘快做禮物了。”
接下來,兩人又商量了一番,規劃好了酒廠擴大的一些事情後,柳薇兒這才離開。
而陳安也開始着手做香皂了。
香皂,在邊境這個地方肯定是賣不起來的,陳安做給柳夫人,純粹便是一份真心了。
但同時,陳安也有更長遠的考慮。
將香皂做出來後,萬一以後能賣去京師呢。
京師那些達官貴人的妻女,肯定會喜歡香皂的,而這也是陳安收割他們的利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