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澤是真的很生氣,當時在花廳,他妹妹被顧錦初刁難,讓她打開盒子。

    那時候他的心都提了起來,就怕他妹妹真拿了什麼貴重的東西,難以脫身。

    可是誰能想到,那“貴重”的東西,竟然就是些小玩意。

    在他看來,妹妹分明就是捨不得相府,捨不得將她養大的顧相和夫人,要不然也不會爲了拿回那些東西,差點搭上綠珠一條命。

    葉沉魚聽着葉君澤的控訴,倒是一點也不生氣。

    上一次蕭臨淵這麼冤枉她的時候,她委屈的不行。

    但現在嗎,她反而有些高興。

    他哥哥生氣,說明很在乎他這個妹妹。

    葉沉魚將那個盒子打開,嘆了一聲道:“哥哥既然不喜歡,這些東西我丟了便是。”

    說着她將盒子裏的東西,一股腦的全都扔了出來。

    葉君澤看着滿地的物件,還以爲她在鬧脾氣,他臉色黑了半邊:“誰讓你扔了?”

    他俯身就要去撿,結果葉沉魚一腳踩了下去,就聽啪的一聲,那本就被摔得有些裂的陶俑瞬間就被踩碎了。

    葉君澤心中咯噔一下,看來他妹妹是真的生氣了,這下要該怎麼哄啊?回去他不會被爹孃給打死吧?

    他心中惴惴不安的去看葉沉魚,就見妹妹朝着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來,這感覺毛骨悚然。

    “是我錯了,不該兇你,你……你別這麼看我,怪嚇人的。”

    葉君澤立馬認慫,心中更是慌的一批。

    葉沉魚噗嗤一笑,她忽而發現她哥哥有點可愛,不知道以後會便宜了哪家的姑娘?

    “出息。”

    葉沉魚嗔了他一眼,認真道:“看好了。”

    她抱着那個空盒子,隨即在右側的位置輕輕一按,就聽咔嚓一聲,盒子底部打開。

    葉君澤一驚,這盒子竟然還藏有暗格,而暗格中放着一本書,書頁上寫着《千機要術》四個字。

    他問:“這是什麼?”

    葉沉魚將那本厚厚的書冊拿了出來道:“這纔是我想要拿回的東西,你真當我稀奇那些破爛東西,不過就是用來掩人耳目的而已。”

    對於前世的葉沉魚的來說,那些物件的確是她所珍愛的,所以她將那些東西都藏在了這機巧盒中。

    也正因此,前世她從顧錦初那裏順利的拿回了這個盒子,保住了這本《千機要術》

    她將那本書遞給了葉君澤道:“哥哥打開瞧瞧。”

    葉君澤打開,就見扉頁上寫着一段話:“兼愛非攻,仁治天下,利萬民而傳後世,不相負也。”

    繼續翻看,卻見上面畫着一頁一頁的圖紙,小到各種機巧暗器、兵器大到水利工具,甚至還有攻城的利器。

    葉君澤倒吸了一口氣涼氣,他合上書冊壓低了聲音問道:“這是你從哪得來的?”

    這本《千機要術》中所記載的東西,足以改變一個國家的命運。

    若是落在仁君手中,可開創萬世太平,但若是落在別有用心之人的手中,將會帶來災難。

    葉沉魚道:“我小時候救過一個重傷的老者,他臨死前將這個盒子交給我保管。”

    葉君澤問道:“那盒子也是他教你怎麼打開的?”

    葉沉魚聽着這話思緒一頓,她看着眼前這個盒子,眼前似乎浮現出朦朧的畫面來。

    她突然捂着頭,表情有些痛苦的樣子。

    葉君澤忙問道:“怎麼了?”

    葉沉魚搖了搖頭:“沒事,就是頭有些疼。”

    葉君澤以爲她風寒未愈,便也不再多問,只叮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本書很有可能就是流傳千年的墨家祕籍,書中提及的兼愛非攻,正是墨家思想。

    這本書,你一定要收好,不可落入別人手中,也不要對旁人提起,知道嗎?”

    葉沉魚點了點頭,她雖然不知道什麼墨家祕籍,但前世她獻策過書中圖紙,幫江煜塵坐穩了東宮之位。

    當時江煜塵曾追問過她圖紙的由來,她沒有說,還想着大婚時將這本書送給他,當做禮物。

    結果,倒是先把自己的小命送出去了。

    也幸好,她沒有將這本書交給江煜塵,否則定會釀成大錯。

    葉沉魚將書放好,對着葉君澤道:“我想做一些防身的暗器,只是這些東西做出來太過複雜。

    找匠人又怕泄露圖紙,看來回去後,我得學學這木工手藝。”

    葉君澤輕笑出聲:“就你這雙細嫩的小手,還學木工,還是算了吧。

    你如果真想做,倒是可以把圖紙交給爹,他精通木藝,你想要什麼他都能給你做出來。”

    “真的嗎?”

    葉沉魚意外極了,沒想到她爹還有這個本事?

    葉君澤道:“騙你做什麼?爹他厲害着呢,娘也厲害,木工你不適合,倒是可以跟着娘學些醫術,也能防身。”

    “好。”

    葉沉魚高興的答應,突然馬車劇烈一晃,她沒坐穩差點摔下去,幸虧葉君澤伸手穩住了她。

    馬車停下,就聽對面傳來一道囂張的聲音:“什麼人這麼大膽,竟敢衝撞侯府的馬車?

    還不趕快滾下來,給我家公子磕頭認錯。”

    聽到候府的名字,葉沉魚蹙了蹙眉。

    她掀開車簾往外看了看,就見對面那華貴的馬車上,掛着永昌候府的牌子。

    她這一露臉,便被侯府駕車的小廝給認了出來,忙對着車裏的人道:“公子,是顧小姐的車。”

    話音方落,馬車裏的男人挑開了簾子。

    看見葉沉魚,他那雙眼睛裏泛着不懷好意的精光:“呦,我當是誰呢?原來是顧大小姐。

    哦,不對,現在不能叫顧小姐了,聽說你被相府趕了出來,真是天可憐見的。

    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本公子倒是可以發發善心把你留在身邊做個侍妾,怎麼樣?”

    葉君澤面色一變,起身就要衝出去,卻被葉沉魚給按住了:“他是侯府的公子,你現在無權無勢的,若是和他起了衝突,討不到好的,你靜觀其變就是,我自己能應付。”

    葉君澤緊握着雙手,眉宇間滿是戾氣,他在江湖遊歷數年早就看慣了這世道的黑暗。

    他知道,只有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才能守護想要守護的人。

    總有一天他要改變這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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