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臨淵看着她,目光有些隱忍的問道:“他以前就曾傷害過你,是不是?”

    葉沉魚鼻翼一酸,突然伸手抱住了蕭臨淵的腰:“他就是個畜生,連自己的妹妹都想染指,我早就想殺了他。”

    她沒法告訴蕭臨淵,那是前世發生的事情,她曾差點被顧彥文毀了清白,還害死了顧溪舟。

    蕭臨淵的心頓時揪了起來,他微微用力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問:“爲什麼不告訴我?”

    蕭臨淵心中悔恨不已,他早該發現的,在回相府當日嬌嬌見到顧彥文的時候,神情就不對勁。

    如果早知道顧彥文曾經傷害過她,他絕不會讓他活到今日。

    葉沉魚吸了吸鼻子:“如果告訴了你,你肯定拿刀砍了他。

    你好不容易纔有如今的地位,我不想你爲了一個畜生,毀了自己的前程,我自己的仇可以自己報的。”

    蕭臨淵聽着這話,心中更加難受了,他道:“在你心中我就是這麼衝動的人?”

    葉沉魚擡頭去看他:“不衝動,那太子的手是怎麼折的?”

    自從那次在花園裏,她被江煜塵抓了手之後,沒過幾天就傳出太子的手摺了,說是喝醉了酒不小心在御花園裏摔的。

    正因此今日的壽宴,他都沒有出現。

    葉沉魚可不相信這是意外,她知道一定是蕭臨淵暗中動的手腳,就因爲江煜塵冒犯了她。

    蕭臨淵:“……”

    他都做得如此隱祕了,怎麼還是被她給發現了?小丫頭會不會覺得他的心太黑了呀?

    不行,不能承認。

    “太子的手摺了,跟我有什麼關係?那是他自己活該。”

    蕭臨淵裝作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葉沉魚湊了過去,笑得有些不懷好意道:“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說一遍,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

    小姑娘冷不防地湊了過來,距離太近他能看見她眼底狡黠的笑意,真是燦如朝陽,光彩奪目。

    心跳的速度有些快,就連那曾經被她咬過的喉結都開始躁動不安了。

    蕭臨淵怕被她發現,突然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勉強壓下心頭那種不受控制的感覺道:“你可真是大膽,爲了殺顧彥文,不惜以身犯險。

    你就不怕春草將你供出來,要知道顧相就是個老狐狸,但凡春草說出你當時也在碧雲閣,哪怕沒有證據,都會讓他心中生疑。”

    他們原本的計劃,就是遠離碧雲閣,自會有人將春草引過去。

    到時候計劃失敗,顧錦初只會認爲是春草背叛她,壞了她的好事。

    而春草爲了自保勢必會供出顧錦初的所作所爲。

    她們兩人互相攀咬,再順理成章的扯出顧錦初勾結侯府的事情。

    只是沒想到嬌嬌如此大膽,爲了換毒藥,竟以身犯險。

    葉沉魚道:“那是因爲我瞭解春草,她這個人有點小聰明,將我供出來她沒有證據,下場只有一死。

    而選擇隱瞞,對她來說還有一線生機,而我就是她沉溺水中能抓住的唯一救命稻草。”

    她替春草求情,不是爲了留她性命,而是在給她希望。

    春草以爲她手中握着她的把柄,殊不知那是她的催命符。

    她死的,只會比顧彥文更慘。

    蕭臨淵看着她問:“那你打算留她到何時?”

    葉沉魚扯了扯他的袖子,露出一副天真無害的笑容:“不會太久的,你就等着看好戲吧。”

    蕭臨淵笑了笑,小丫頭也學會故弄玄虛了。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道:“過不了多久,侯府也會有一場好戲上演。”

    葉沉魚眼睛一亮:“是什麼好戲?”

    蕭臨淵挑了挑眉,故意道:“你猜。”

    葉沉魚橫了他一眼,這個男人還真是……幼稚。

    她撇了撇嘴,忽而想起什麼來問道:“小舅舅,你當真不知道顧錦初要算計謝九思這事嗎?”

    蕭臨淵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閃躲:“顧錦初也沒在信中提到這事,我怎麼會知道?”

    葉沉魚信了他的話:“也是,不過也算是弄巧成拙了,我才知道原來表姐喜歡謝九思。”

    蕭臨淵想說,他早就看出來了,正因此在發現謝九思被人算計的時候,他纔沒攔着。

    他早就看那個臭小子不順眼,像只蒼蠅一樣一直圍着他的嬌嬌轉。

    如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看他以後還有什麼臉面出現在嬌嬌面前。

    當然,這麼陰險的事情,他是斷然不可能告訴嬌嬌的。

    蕭臨淵道:“好了,你少操心別人的事情了,府上要辦喪還有得忙呢,你先休息一會吧,我該回去了。”

    葉沉魚點了點頭,目送蕭臨淵出了房門。

    待他走遠了她才反應過來,爲什麼蕭臨淵對黎清瑤喜歡謝九思這事,一點都不感覺驚訝?

    莫非,他早就知道了?

    蕭臨淵早就派人盯着顧錦初的一舉一動,算計謝九思這樣的事情,能瞞得過他?

    除非是他樂見其成,沒有阻止。

    葉沉魚氣得不輕,自己這是又被騙了,果然蕭臨淵就是隻陰險腹黑的大灰狼。

    真是壞死了。

    “阿嚏。”

    從沉香院出來,蕭臨淵打了個噴嚏,跟在他身邊的凌越關切地問道:“大人,你沒事吧?”

    蕭臨淵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沉香院,喃喃道:“我好像露餡了。”

    小丫頭一點都不傻,她能借顧錦初的手殺了顧彥文,足以證明她膽大心細。

    無論是太子折了手,還是謝九思被算計,她都猜到了是他的傑作。

    本以爲還能糊弄過去呢。

    高興的同時,蕭臨淵還有那麼一絲傷懷,在嬌嬌心中他怕是早就成了陰險狡詐之人吧?

    她會不會怕他,不再相信他了?

    想到這些,蕭臨淵的臉色沉了下來,他的心情很是糟糕,就聽一陣哭聲傳了過來。

    停下腳步一看,是府上的下人在哭喪,而相府辦事的效率很快,靈堂已經搭建好了,棺材也送來了。

    看着府上的下人哭成一片,蕭臨淵的目光冷了冷。

    一個作惡多端,曾經傷害過嬌嬌的畜生,也配受人跪拜?

    他收回視線,冷冷的聲音道:“今晚的風應該很好,倒是很適合挫骨揚灰。”

    凌越脣角一抖,對他家大人偶爾發瘋這種事,早已是見怪不怪了。

    他雙手抱拳應道:“屬下這就去安排。”

    蕭臨淵點了點頭,大步的離開。

    是夜。

    相府的靈堂內。

    葉沉魚和顧溪舟守了半夜的靈,她看了看時辰,對着神情憔悴的顧相夫人道:“母親,你回去吧,如果大哥在天有靈也不想看見你如此傷心。”

    顧溪舟也在一旁勸着他:“還請母親顧念自己的身體。”

    顧相夫人哪裏肯聽,她看着面前的那口棺材,眼淚都已經流乾了:“你們回去吧,我想陪陪我的兒子。”

    葉沉魚和顧溪舟見狀,也不再勸。

    兩人出了靈堂正打算回去休息,就聽身後傳來一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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