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逾白愣了一下,看着她這反應也不像是裝出來的,他有些意外的問道:“五年前是誰將你從匪寇手裏救回來的?莫非你不記得了?”

    提到五年前,匪寇幾個字眼,葉沉魚的腦海有模糊的畫面一閃而過,她拼命的想要去回憶,只覺得頭疼欲裂難忍。

    可是她卻執意的想要問個清楚:“你是說五年前蕭臨淵曾救過我?”

    葉沉魚一直覺得蕭臨淵是認識她的,只是他從來都沒有承認,如果他們真的相識過,他爲什麼不告訴她?

    那段丟失的記憶裏,究竟發生了什麼?

    蘇逾白眉梢輕挑,淡淡的聲音道:“原來你把他給忘了?”他輕笑一聲:“你竟然把他給忘了?真是可惜啊,我本來還想……”

    他話未說完,一道凌厲的殺氣突然從車廂裏襲來,蘇逾白大驚匆忙拿着手中的劍去擋。

    就見凌霄掙脫了繩索,手裏拿着一隻匕首朝着他刺來,兵器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

    凌霄滿臉寒霜盯着蘇逾白道:“放了小姐。”

    蘇逾白眯了眯眼睛:“你自小習武,本事也不輸男兒本該有一番前程,蕭臨淵卻讓你來保護一個沒用的女人,你就甘心嗎?”

    凌霄冷聲道:“我本以爲你是光明磊落之人,卻沒想到手段如此卑鄙,你根本就不配做大人的兄弟。”

    說着,她用匕首揮開蘇逾白的劍刃,就朝着他的臉攻去。

    蘇逾白下意識的避開,誰料凌霄竟是虛晃一槍,手中的匕首一揮就割斷了葉沉魚身上綁着的繩子。

    她擋在葉沉魚面前道:“小姐快走,我來對付此人。”

    葉沉魚想要站起來,可是偏偏她的頭疼又發作了,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撕扯着她的腦子一樣。

    她好不容易扶着一棵樹站了起來,結果天旋地轉間她又跌倒在了地上,嘴裏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凌霄聽到她的聲音,一時分了神,蘇逾白手中的劍劃破了她的胳膊,她咬了咬牙繼續和他纏鬥。

    只不過她體內藥力還未曾去,之前在馬車上爲了斷開繩索,硬是蹭得兩隻手皮開肉綻。

    而蘇逾白沒有半分留情,下手都是殺招。

    凌霄想不明白,這個男人爲什麼要這麼做?明明在甘州的時候,他表現得十分正常。

    她不敢分心,努力抵擋着蘇逾白的攻擊。

    然而幾十招過後,她便力氣不濟落了下風。

    一個不留神,蘇逾白手中的劍劃破了她的手腕,她手中的匕首飛落了出去,下一刻,那劍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看着渾身是傷拼命都在保護葉沉魚的女子,蘇逾白的眼神冷了些許,他道:“這麼好的刀卻被蕭臨淵用在了沒用的地方,他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想活命嗎?只要你撿起地上的匕首,殺了葉沉魚我就留你一條性命,如何?”

    凌霄擡眸看着他,饒是渾身都是血,她那雙眸子依舊堅定:“我永遠都不會背棄自己的主子。”

    蘇逾白眯了眯眼睛:“既如此,那我就成全你。”

    說着,他手中的劍毫不猶豫的刺向了凌霄的心口。

    “不要!”

    頭疼欲裂的葉沉魚聽到聲音擡頭看去,就見蘇逾白手裏的劍沒入了凌霄的胸前。

    她瞪大眼睛,忍着痛楚手腳並用的爬過來。

    當蘇逾白抽出手中的劍,鮮血飛濺瞬間染紅了葉沉魚的臉,有一滴血正落在她的眼睛上。

    她看見眼前一片血紅,恍惚中只覺得這畫面無比的熟悉。

    直到凌霄的身子倒下,面向她嘴裏還着急的喊着:“小姐,快跑!”

    葉沉魚驚醒過來,她看見蘇逾白手中的劍還滴着血,那是凌霄的血,是和她朝夕相伴,姐妹情深的凌霄。

    可是她卻倒在了她的面前。

    爲什麼會這樣?究竟是爲什麼?

    她跌在地上一動不動。

    蘇逾白以爲葉沉魚是嚇傻了,他提着劍一步一步的走過來。

    將她們兩人劫來,他就沒打算放過任何一個,殺了她們,蕭臨淵也不知道是誰做的,他們依舊還是兄弟。

    他揚起手中的劍,就見葉沉魚手裏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奇怪的東西,隨着她手指一按,無數的銀針朝着他飛來。

    蘇逾白大驚,匆忙揮舞着劍鋒擋開那密密麻麻的飛針,然而卻還有幾根落在了他的身上。

    雖然不痛不癢的,但他卻察覺到自己的力氣在慢慢的消失。

    飛針落盡,蘇逾白手中的劍撐在地上才能勉強站穩,他滿目震驚的看着葉沉魚手中的那個東西。

    不過就是平平無奇的一個小小的方盒,竟是如此神奇的暗器,倒像是傳聞中江湖上難得一見的暴雨梨花針。

    他暗自懊惱,本以爲葉沉魚就是個手無縛雞的閨閣小姐,卻沒想到她竟然還有這麼厲害的東西。

    銀針的藥效發作,蘇逾白撐不住摔倒在地上,幾次嘗試着想站起來卻無濟於事,除了意識還清醒,他渾身沒有任何的力氣。

    葉沉魚扔了手中已經空掉的暗器,這個東西自從做好後,她一直都隨身戴着,就是爲了保命用的。

    然而她卻晚了一步,沒有救下凌霄。

    葉沉魚忙去查看凌霄的情況,這一劍正中胸口,鮮血早已將她的衣衫染紅,血還在不停的流。

    而她的脈搏微弱得好似隨時都會停止一樣,還有脈搏,說明可能未曾傷及到心脈。

    葉沉魚有些顫抖的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

    孃親教過她銀針止血救命之法,但此種法子若是稍有疏忽便會立即要人性命,她一直都是在銅人身上刺穴練習,從未給人下過針。

    葉沉魚難免有些心慌,可是她沒有別的辦法了,凌霄傷得太重,如果不止血她會死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取了一根銀針果斷的刺了下去,一根接着一根,沒有任何的猶豫。

    七針刺下,葉沉魚又去探凌霄的脈象,因爲太過緊張她摸錯了地方,什麼都感受不到。

    葉沉魚以爲自己失敗了,她不死心的繼續把脈,這一次她終於感受到了脈搏的跳動。

    她成功了!

    葉沉魚跌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笑的。

    視線落在不遠處躺在地上的蘇逾白時,她眸色一斂,眼底翻騰着洶涌的殺氣。

    她撿起凌霄落在地上的那把匕首,走到蘇逾白麪前,手中的匕首抵着他的脖子問:“爲什麼殺我?”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