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九思打量着她,微微眯了眯眼睛:“怎麼,這是可憐我啊?你要是真的可憐我,就把瑤兒的下落告訴我。”
葉沉魚脣角一抽:“我是真的不知道。”
謝九思哼了一聲,端起她倒的茶一飲而盡:“我爹都已經告訴我了,我也理解她不認我是爲了我好,只不過避免讓人懷疑,我還是和她裝作不熟的好。”
葉沉魚點了點頭:“你能想開就行,以後無論發生什麼都希望你能豁達開朗,勇敢面對,我永遠都會站在你這邊。”
“什麼意思?”
謝九思一臉迷惑的樣子,壓根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葉沉魚也想告訴他有關他身世的真相,但是這太殘忍了,她寧願謝九思一輩子都不知情,也不願他再受到傷害。
“沒什麼,就是勸你成熟穩重一點。”
葉沉魚胡亂的搪塞過去,然後轉移了話題問道:“安寧姐姐呢,沒跟你一起來嗎?”
提到自己這個妹妹,謝九思就有些頭疼,他撇了撇嘴道:“堵你二哥去了。”
那丫頭下了馬車,就去問了管家得知顧溪舟還沒到,她便在門口等着堵人去了,簡直沒有半分女兒家的矜持。
“謝九思,你說我什麼壞話呢?”
涼亭外傳來謝安寧俏皮的聲音,她跑過來屈膝給葉沉魚見了一禮:“恭喜靈安縣主。”
葉沉魚忙拉着她坐下道:“安寧姐姐,你這是做什麼?跟我還用得着見外嗎?”
謝安寧笑着道:“我來的時候可是都聽說了,那王家小姐想和你攀親帶故,你把她訓斥得顏面全無,她眼下都成了衆人眼中的笑柄。”
“她那是活該。”
葉沉魚道:“她那點小心思我都看在眼裏,無非就是見我如今成了縣主,想打我的秋風,給她自個長長臉,我纔不會讓她如意呢。”
王舒綰此人本就是個精於算計的,她一口一個妹妹,倘若她當時真的答應了,還不知道會如何狐假虎威呢?
謝安寧贊同的點了點頭:“你說這些貴女們無聊不無聊啊,整日就是攀比算計的,真是沒有意思。”
謝九思瞥了她一眼道:“你整日纏着顧溪舟,女兒家的矜持顏面都沒了,一副不值錢的樣子就有意思了?”
謝安寧有些惱得瞪了他一眼:“我這叫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哪像你連自己喜歡誰都搞不清楚。”
“你……”
謝九思被她氣得不輕,他深吸一口氣,看向葉沉魚道:“你來評評理,我說的對不對?”
葉沉魚道:“我支持安寧姐姐,喜歡就是要努力爭取啊,誰規定女兒家就一定要矜持的?臉面這種東西能當飯喫嗎?能讓你幸福嗎?”
謝九思一噎,他氣得站了起來道:“懶得跟你們說,你幫我盯着這丫頭,她不曾參加過這樣的宴會,我怕她出醜。”
葉沉魚衝着他揮了揮手:“快走快走,別打擾我們姐妹說話。”
謝九思被她氣笑,轉身便走了。
謝安寧嘆息一聲:“別提了,他依舊還是那幅萬年不變的冰山模樣,想要拿下他還真是難啊。”
葉沉魚道:“軟的不行你不會來硬的嗎?”
“怎麼說?”
謝安寧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
葉沉魚湊到她耳邊給她出着主意,就見謝安寧耳朵紅了紅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那我試試?”
她以前對顧溪舟都是死纏爛打,效果甚微,也許換個法子真的有用,她就不信她撬不動這塊又冷又硬的石頭!
到了開宴的時候,衆人紛紛來到暢春園入了座。
今日宴席男女同坐,這座位是按照來參宴之人的身份從高到低,依次排列,男左女右。
主位自然是長公主的,她左右兩側是蕭臨淵和清和公主,葉沉魚的位置則和清和公主挨着。
長公主和清和公主以及蕭臨淵都還沒到,葉沉魚以及其他一衆人等便先入席等着。
坐在葉沉魚旁邊的不是別人正是王舒綰,她雖然被葉沉魚落了臉面,但並未離開。
因爲今日機會難得,雖然太子正在禁足,福王在養病,但長公主一向喜歡清靜,極少設宴款待。
而她身份尊貴,雖然不在朝中卻有舉足輕重的地位,若是能得了她的青睞自有大好的前途。
哪怕被人指指點點,王舒綰依舊挺直了腰板坐着,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衆人紛紛擡頭看去,就見一襲雲錦霞衣的女子朝着這邊走來。
她臉上覆着一塊麪紗,隨着她的腳步她身上的衣服散發出五彩的霞光,耀眼奪目。
女子來到王舒綰面前,淺淺溫柔的聲音道:“不好意思,你這個位置是我的,還請讓一讓。”
王舒綰擡頭迎上女子的雙眸,頓時驚了一驚脫口而出的聲音透着不可置信:“顧錦初?”
面紗下女子微微一笑,復又重複了一遍:“表姐,好久不見,你坐的是我的位置,還請讓一讓。”
王舒綰猛的站了起來,好似受到了驚嚇:“你……你不是在鄉下的莊子裏養病嗎?怎麼……”
當日顧錦初被秋香毀了容貌,然後就被送去了鄉下任她自生自滅,王舒綰如何也想不到她竟然還能回來。
顧錦初眉梢一挑:“怎麼回來了?瞧表姐說的,相府是我的家難道我還不能回來嗎?
你該不是在我家住得太久,就真的把自己當成相府小姐了吧?”
王舒綰看着顧錦初臉上戴着面紗,當日她的臉傷得極重,連太醫都沒有辦法,即便能養好,也會留下醜陋的傷疤。
想到這,她冷靜了下來笑着道:“妹妹說的這是哪裏話,我一直惦記着妹妹的傷,盼望着妹妹能夠早日回來呢。”
她走過去伸手去拉顧錦初的手:“你回來怎麼也不遣人通知一聲,當日你容顏盡毀,不知你這臉可是恢復如初了?快讓我瞧瞧。”
說着,一把扯下了顧錦初臉上的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