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謙滿臉嫌惡的收回視線,轉身走了出去。

    門外佇立着一人,身姿挺拔正是蕭臨淵。

    葉沉魚陪同在側,他們是收到林若謙的消息說是找到了重要的線索,讓他們前來圍觀。

    過往真相終於浮出水面,只是他們的心情無比的沉重。

    葉沉魚聽着房間裏傳來的動靜,伴隨着林遠清微弱的呻吟,她有些擔憂的問道:“紅袖姐姐不會把他給弄死吧?”

    畢竟林遠清是此案的關鍵人物,他若是死了,那就是死無對證。

    林若謙道:“不會,她下手有分寸的。”

    他看了蕭臨淵一眼,見他負手而立擡頭凝望着陰沉的夜空,渾身散發着一種陰沉而又冷厲的氣息。

    林若謙問他:“你還好吧?”

    蕭臨淵道:“其實他說的沒錯,要了鎮國公府滿門性命的不是別人。”

    而是他的父親,一個無能的君主!

    林若謙能理解他的那種感受,自己的父親作惡多端,哪怕自己沒做過什麼惡事,依舊覺得罪孽深重。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你想怎麼做?”

    蕭臨淵道:“查出顧魁在承安郡隱藏的那個祕密,這個祕密事關陛下,很有可能就是他放棄鎮國公府的原因所在。”

    他回頭對着林若謙道:“看好林遠清,他是此案的關鍵人物萬不能讓他死了。”

    林若謙點了點頭。

    蕭臨淵不再逗留,和葉沉魚一起離開了侯府。

    剛下過的雨的大街上,有些溼滑,馬車走得很慢。

    絲絲涼風從車窗灌了進來。

    葉沉魚伸手抱住蕭臨淵的腰道:“你不要難過,給了你生命的人不是他而是你的親生母親,是長公主,和他沒有一點的關係。”

    蕭臨淵摸了摸她的頭,心中一片慰藉:“玄鏡已經抵達同州,相信很快他就能找到黎淮安留下的東西。”

    葉沉魚見他轉移了話題,就知道他不想談論自己的親生父親。

    換做是誰都無法接受,自己的爹殺了自己的孃親以及她的全家。

    涼薄無情的究竟是人心,還是那把龍椅?

    一場夏雨過後,天氣變得炎熱起來。

    因千秋宴將至,北淵和大胤的使臣即將來訪,蕭臨淵和葉君澤變得忙碌起來。

    葉沉魚苦夏,整日裏躲在房間裏避暑不想出門。

    而府上偏偏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擾她清靜。

    紫藤院內。

    顧錦初進來的時候,看見正在院子裏晾曬草藥的丫鬟,頓時嚇得花容失色,連連後退了幾步道:“你……你是人還是鬼?”

    綠珠回頭見是顧錦初,想到當日就是她令人將她毒打,差點丟了性命。

    而顧錦初不知她被救了回來,以爲她早已斷了氣,這纔會將她當成是鬼魂。

    於是她起了捉弄之心,陰測測的聲音道:“我死得好慘啊。”

    “啊!”

    顧錦初嚇得驚叫一聲,跌坐在地上,當初她可是親眼瞧見綠珠斷了氣的,她還讓人將她裝在一口箱子裏送給了葉沉魚。

    哪曾想這青天白日的,竟然見到了綠珠的魂魄。

    不,不對啊。

    顧錦初看了看這日頭,午時的陽光又曬又熱正是陽氣最盛之時哪來的鬼?而且地上分明映照着這丫鬟的影子。

    她沒有死!

    察覺自己是被耍了,顧錦初氣得站了起來,怒道:“好你個賤婢,竟敢耍我!”

    她衝過去就要教訓教訓這個該死的丫鬟,結果還沒近身,就被人飛身一腳踹到了地上。

    顧錦初捂着胸口,疼得額頭都冒出了冷汗。

    葉沉魚站在院子裏,看着她冷冷的聲音道:“顧小姐真是好大的威風,在我的家中也敢放肆!”

    “葉沉魚,你騙我!”

    顧錦初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道:“綠珠根本就沒死,而你卻故意隱瞞,欺騙我爹。”

    “我何時說過她已經死了?”

    葉沉魚笑吟吟的道:“你怕是記性不好吧?當日我去給這丫頭討公道的時候,可沒說她已經死了。”

    “你……”

    顧錦初早已忘了當日她是怎麼說的了,她只知道自己因爲這個丫鬟被責罰訓斥。

    她心中恨恨,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吃了這虧。

    顧錦初壓下心頭的火氣,隨即變了一張臉道:“姐姐見諒,是我失態了。

    這一個死人突然活了,任誰都會被嚇一跳,更何況這丫鬟竟還戲弄我。”

    葉沉魚笑着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顧小姐應該問問自己做了多少虧心事,纔會青天白日的見鬼?”

    顧錦初:“……”

    她緊握着雙手,暗自告訴自己要忍,今日前來她是有事相求,不能和她撕破臉。

    顧錦初擠出一抹笑意:“姐姐說的是,當日在長公主府我同你說的話可是句句真心,至於被人算計一事,我真是無辜的。”

    她走過來去拉葉沉魚的手道:“我臉上的毒,看了許多大夫都無濟於事,姐姐心善能不能幫幫我?”

    雖然她躲過一劫,但是當日葉沉魚說的話卻是讓她惴惴不安,可惜那些大夫都是庸醫,沒一個有辦法的。

    因爲擔心臉上的毒發,以至於她要忍受酷暑的折磨,連冰都不敢用,可是熬過盛夏,寒冬怎麼辦?

    她可不想死。

    葉嵐早已寒了心,壓根就不想見她,她能求的也只有葉沉魚了。

    本來她都想好裝一番姐妹情深,打動葉沉魚,讓她出手相助。

    誰曾想竟會碰見“已死”的綠珠,真是晦氣。

    葉沉魚將手抽了出來道:“顧小姐還是叫我縣主吧,至於你的臉上的毒,我可以幫你解。

    不過這解毒的藥材都極其貴重,只要你出得起銀子,我就可以幫你。”

    顧錦初聞言驚喜過望,她問:“需要多少?”

    葉沉魚道:“一千兩。”

    顧錦初聽到一千兩稍稍鬆了口氣,這些銀子她還是有的,結果就聽葉沉魚又吐出兩個字:“黃金。”

    她瞪大眼睛,倒吸了一口氣:“一千兩黃金,你怎麼不去搶啊,什麼藥這麼貴,你坑我呢?”

    葉沉魚聳了聳肩:“怎麼,顧小姐是覺得自己這條命不值一千兩黃金?

    既如此,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顧小姐慢走,恕不遠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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