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歡跟着那個宮女來到一處殿外,只見上面的匾額上寫着絳雲殿三個字。

    宮女推開房門請她進去。

    踏入殿內,裴清歡四下看了一眼,殿內佈局清新雅緻,靠牆的桌上點着一爐檀香,寧心安神。

    候在門外的宮女道:“請郡主稍事休息,奴婢去取衣服。”

    說着,屈膝福了一禮,然後關上了殿門。

    裴清歡在軟榻上坐下,她見小几上放着幾本冊子便順手拿起一本翻開,這一看把她自己嚇了一跳。

    哪怕她對朝堂政事所知甚少,也能認得出來這冊子乃是朝臣上奏的摺子。

    可是這供人休息的地方爲什麼會有奏摺?

    除非這裏根本就不是供人休息的地方,而是……

    裴清歡匆忙起身,只覺得眼前一黑,她手裏的奏摺落在地上,身子晃了晃最後無力地跌在軟榻上。

    她看向不遠處香爐裏燃着的檀香,意識漸漸的模糊,最後失去了知覺暈了過去。

    此時,有人打開了殿門,那個將她引來的宮女用帕子捂住鼻子滅了香爐裏的檀香,隨後走到軟榻前喚了一聲:“郡主。”

    見人沒有反應,她便走了出去。

    不多時,緊閉的殿門再次開啓,一襲明黃色的身影踏入殿內。

    來人徑自朝着軟榻的方向,目光落在躺在榻上的裴清歡身上。

    他勾了勾脣,眼底透着一絲興奮雀躍,這種感覺就像是回到了二十年前一樣。

    他坐在軟榻上,輕輕撫着裴清歡那張嬌俏的小臉。

    看到她的第一眼他便起了心念。

    既然北淵要送個郡主來和親,那麼他這個帝王難道不是最好的人選?

    繁瑣的祭奠儀式讓他身子疲憊不堪,他只想在宴會開始之前,好好的放鬆放鬆,享受這美妙佳人帶給他的極致快感。

    景文帝伸手將軟榻上的人抱到了牀上,隨後從小几上放着的錦盒裏拿出一顆丹藥,吞了下去。

    他伸手正要去脫裴清歡的衣服,就聽外面傳來一道聲音:“父皇可是在裏面?”

    這熟悉的聲音正是他的女兒江瑤歡的。

    景文帝皺了皺眉,見外面的人要闖進來,他哪裏還有什麼興致去寵幸美人。

    忙將簾子放下,然後快步的走了出去。

    房門打開。

    江瑤歡看見自己的父皇,高興的挎着他的胳膊,同他撒嬌:“父皇,你怎麼在這裏?

    今個可是你的大好日子,你可不能偷懶,母后她們都還在等着你呢。”

    雖然自己的女兒壞了他的好事,但看見江瑤歡這俏皮可愛的模樣,景文帝什麼氣都消了。

    他膝下有四個兒子,但最喜歡的還是江瑤歡。

    他將這個女兒當眼珠子疼愛,自是不想讓她看到他不堪的一面。

    景文帝笑着道:“父皇就是有些累了,過來歇歇腳而已。”

    江瑤歡滿臉心疼道:“父皇辛苦了,這祭祖儀式繁瑣複雜,是女兒不懂事擾了你休息。

    要不女兒陪你進去,給你揉揉肩?”

    景文帝自是不敢讓她進去,他忙道:“不必了,宴會就要開始了,走吧。”

    江瑤歡點了點頭,同景文帝一道離開了絳雲殿。

    只是無人看見她臉上笑容下面夾雜着的苦澀。

    待人走遠之後,葉沉魚從殿外現身,見周圍沒有人她忙進了大殿。

    撩開簾帳就見裴清歡躺在牀上,雙眸緊閉。

    好在她身上衣衫完好,臉上也沒有什麼痕跡,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心中其實還有些慌亂。

    在御花園裏的時候,她看見裴清歡被宮女帶走,便留了個心和江瑤歡悄悄的跟了上去。

    結果竟讓她撞見這麼一幕。

    有誰能想到,這假皇帝已經無恥到了這種地步,欲圖玷污北淵的郡主。

    但其實仔細想想他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也不意外。

    畢竟當年長公主就是慘遭他的毒手,懷了孽種。

    葉沉魚壓下心頭的憤怒,喚着牀榻上的人,見裴清歡沒有反應她伸手給她把了把脈。

    觸手就能感覺到裴清歡的體溫有些高,那小臉也泛着不太正常的紅色,脈象也有些凌亂。

    很顯然裴清歡中的不是普通的迷藥,而是加了催情的成分的迷香。

    她一邊暗罵着景文帝的卑劣,一邊拔下頭上的髮簪,在裴清歡的虎口處紮了一下。

    強烈的刺疼感讓裴清歡有了些意識。

    葉沉魚壓低聲音喚道:“表姐。”

    “嬌嬌。”

    裴清歡頭暈的厲害,口乾舌燥渾身都不舒服。

    葉沉魚將她扶起來道:“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

    景文帝陰謀沒有得逞,一定會讓人過來善後的,所以必須儘快離開此地纔行。

    葉沉魚扶着迷迷糊糊的裴清歡出了絳雲殿,就聽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她還以爲是景文帝去而復返,嚇得她魂都要飛了。

    直到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

    “嬌嬌。”

    謝九思疾步走過來看着裴清歡面色潮紅像是醉酒一樣,他好奇的問道:“她這是怎麼了?”

    “別問了,快過來幫忙。”

    謝九思看了一眼她們身後的那座大殿,心中不禁生疑。

    他上前搭了把手和葉沉魚一起將裴清歡帶去了臨水的一處閣樓。

    見裴清歡難受的厲害,葉沉魚不敢耽擱,她道:“你守着她,我去找我娘來給她瞧瞧。”

    說着,都不待謝九思迴應,她就跑了出去。

    “喂……”

    謝九思見葉沉魚跑沒影了,他不免有些左右爲難。

    孤男寡女的讓他和裴清歡待在一起,也不知道她安的什麼心?

    只是裴清歡這個樣子也不像是裝出來的,尤其是她皺着眉頭的樣子,真是像極了阿瑤。

    他的心好似被什麼東西蟄了一樣,隱隱作痛。

    謝九思轉身倒了一杯茶餵給了裴清歡,問她:“郡主,你這是怎麼了?”

    絲絲涼意入喉,裴清歡睜開眼睛就看見了眼前的男人。

    她好似受了極大的委屈一樣,一滴滴眼淚滾落。

    她伸手一把抱住了他,帶着哭腔的聲音喚他:“謝九思,我以爲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謝九思聽着這話,身子一僵,手中的茶杯沒端穩頓時摔在了地上。

    他反應過來,一把握住裴清歡的胳膊,不太確定的語氣問道:“阿瑤,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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