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裏。

    得知景文帝暈了過去,後宮一衆妃嬪守在紫宸殿外等着消息。

    不多時顧皇后從殿內走了出來,她看了衆人一眼道:“陛下只是急火攻心並無大礙,你們都回去吧,這裏有本宮伺候。”

    林貴妃有些不滿,她哼了一聲道:“皇后娘娘留下侍疾,是想陛下病得更重嗎?

    你應該知道,陛下眼下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顧家的人,偏偏皇后娘娘還非要往跟前湊,也不知道安得是什麼心?”

    顧皇后面色一慍盯着林貴妃道:“陛下怒火攻心同我們顧家有什麼關係?

    千秋宴上衆人皆知,我的兄長早在二十年前便已經被人掉了包,這如今在陽城作亂的可不是本宮的兄長。”

    林貴妃噗嗤一笑:“皇后娘娘這是打算和自己撇清關係了?”

    她嘖嘖兩聲,陰陽怪氣道:“縱然不是你的兄長,這麼多年你得顧相的庇護,在後宮過得風生水起,承了人家多少恩惠。

    如今顧相落了難,你這個妹妹便迫不及待的踩上一腳要同他劃清界限,還真是讓人寒心呢。”

    話音方落,就聽啪的一聲。

    顧皇后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了林貴妃的臉上道:“本宮是皇后,豈容你在此再三詆譭?”

    林貴妃捂着自己的臉,目次欲裂的看着她:“顧輕霜,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當着衆多妃嬪的面她自是不可能以下犯上,只能吃了這虧,憤憤不平的帶着宮人走了。

    見林貴妃被打,其它人也怕觸了黴頭各自匆匆離去。

    很快這紫宸殿外就只剩下顧輕霜一人,她揉了揉剛打過林貴妃的那隻手,心中有些焦急。

    她很清楚,一旦太子被廢所有人都將踩到她的頭上,就連自己的兄長落得這般地步都是陛下一手造成的。

    什麼北淵的細作,替身那些不過就是莫須有的罪名,爲得就是要置她兄長於死地。

    如今兄長攻佔了陽城已成了叛賊,她這個皇后若不提前行動,便只能任人魚肉。

    顧輕霜深吸了一口氣,見蕭臨淵朝着這邊走來,她眯了眯眼睛,心中已然有了計較。

    蕭臨淵走過來,客客氣氣的給顧皇后見了一禮:“皇后娘娘。”

    顧輕霜臉上堆滿了笑意:“福王端王見了我都叫我一聲母后,攝政王又何必如此見外?”

    蕭臨淵淡聲道:“非本王無禮,而是陛下不希望我喚別人母親,皇后娘娘如果不滿意大可以同陛下說。”

    顧輕霜一噎,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可謂是打了她的臉,陛下寵愛蕭臨淵誰不知道?

    不僅給他攝政王的尊榮,還容忍他的脾氣,允他君臣相稱,連聲父皇都不叫。

    不知道蕭臨淵的母親究竟是何人,能得陛下如此破例?

    她深吸了一口氣:“陛下對你可真是疼愛有加,方纔他還急着要尋你呢,你快進去吧。”

    蕭臨淵略一頷首,進了殿內。

    顧輕霜盯着他離去的背影,脣角勾起一抹冷笑,隨即帶着宮人轉身離去。

    紫宸殿內。

    滿室的龍涎香遮了殿內鮮血的味道,正在給景文帝施針的太醫見蕭臨淵進來忙起身見了一禮。

    蕭臨淵看了一眼龍榻上的人,面色蒼白,脣角還泛着一絲血跡已然睡去,他問:“陛下怎麼樣了?”

    太醫回道:“陛下是急火攻心,淤血阻滯,臣方纔施針疏通了血脈暫時已無大礙,只是還需好好休養,尤其不可再動怒。”

    蕭臨淵揮了揮手:“去煎藥吧。”

    太醫應了一聲是,隨即提着藥箱退了下去,待人走後蕭臨淵伸手給景文帝把了把脈。

    他收了手,拿起放在牀邊的一個小小錦盒打開,裏面有一顆丹藥。

    景文帝這些年爲了求長生長壽一直都在服用這種丹藥,而最初向陛下進獻丹藥的是永昌候。

    他將錦盒放了回去,冷冷的目光盯着景文帝,眼底滿是不屑。

    一個偷取別人人生佔爲已有的替身,竟還妄想長生不死,永享榮華,真是可笑。

    他在殿中守了一會,直到宮人送來陛下的湯藥。

    福海查驗過這湯藥,確認沒有問題之後,蕭臨淵纔將藥餵給了景文帝,誰料一碗藥還沒有喝完,躺在龍榻上的景文帝突然口吐黑血,面色發紫。

    “陛下。”

    福海嚇得慌了神忙大聲喊道:“太醫,太醫。”

    在偏殿休息的太醫被驚動,跑進來一看頓時嚇得慌了神,見景文帝情況不妙他連忙施救。

    不多時,得知消息的顧皇后和太子趕了過來,她心急如焚的問道:“陛下怎麼樣了?”

    太醫又給景文帝把了把脈,他臉色一變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顫抖的聲音道:“陛……陛下駕崩了!”

    他將頭埋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

    顧皇后大驚問道:“爲什麼會這樣?不是說陛下只是急火攻心,並沒有大礙嗎?”

    今日來給陛下問診的太醫姓陳,是太醫院的院判,他道:“陛下確實只是急火攻心,身體並無大礙,但陛下分明是中毒而亡的。”

    江煜塵道:“中毒,這怎麼可能?”

    他看向福海,冷冷的聲音道:“父皇的飲食都是由你查驗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端端是父皇爲何會中毒?”

    福海跪在地上道:“老奴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陛下的藥,老奴檢查過確實沒有問題。”

    江煜塵眯了眯眼睛,沉聲問道:“父皇出事前,是誰在跟前伺候的?”

    福海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好似事不關已的蕭臨淵,低下頭回道:“是攝政王在殿中伺候。”

    “皇兄?”

    江煜塵擰着眉問着蕭臨淵:“是不是你做的?父皇對你疼愛有加,連攝政王這般殊榮都給了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爲何要謀害父皇?”

    蕭臨淵輕輕撫了撫袖子,淡淡的聲音問:“太子殿下有什麼證據嗎?”

    江煜塵道:“京城人盡皆知你是被葉家撫養長大的,而葉家的夫人葉嵐一身醫術了得,這神不知鬼不覺置人於死地的法子想必多的是。

    父皇剛封你做了攝政王,你便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攝政掌權逼宮,甚至不惜毒殺父皇,簡直天理難容,今日本宮便要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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