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垂着頭也不說話,看似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自從回到葉家她便是這個樣子。

    除非他父親江珩,面對其它人她話少得可憐。

    蕭臨淵見她悶聲不吭的,再多說下去也是無益便轉身離開了,只不過到底是不放心趙氏,便遣了身邊的人去伺候他父親。

    來到紫藤院,蕭臨淵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走進去一瞧果不其然嬌嬌已經準備好了晚膳在等他。

    見他回來,她笑着招呼:“寂無哥哥,快過來喫飯吧,你這忙了一天肯定滴水未進。”

    蕭臨淵站在門前看着她將碗筷擺好,房間裏的蠟燭發出溫和的光打在她的身上。

    這一刻,他彷彿看見了自己成婚後的日子。

    無論回來得有多晚,房間裏都會爲他留着一盞燈,一碗熱氣騰騰的飯,有一個牽腸掛肚的人,在等着他。

    歲月靜好,莫不如此。

    蕭臨淵大步走過去,從背後將葉沉魚抱住,他將人圈在懷裏下巴抵着她的肩頭肆意汲取着她身上的溫暖。

    葉沉魚任由他抱着問:“寂無哥哥,你是不是很累?”

    她知道皇宮裏發生的事情,知道蕭臨淵要佈局、謀劃、他一個人揹負了所有的重擔。

    而她能做的,只有等待和陪伴。

    “只要看見你,什麼疲憊便都一掃而光了。”

    蕭臨淵輕輕吻着她的耳垂愧疚道:“對不起,最近太忙都沒有好好陪陪你,還要讓你爲我擔心。”

    葉沉魚噗嗤一笑,拉着他的手在桌前坐下道:“因爲我的寂無哥哥是要做大事的人啊。”

    她問道:“你去看伯父了嗎?我下午的時候去陪他聊了會,他問了好多關於你的事情。”

    葉沉魚能夠感受的出來,江珩想要做個好父親,只是一個父親要先了解自己的兒子。

    於是她便講了很多有關蕭臨淵的事情。

    “去看過了,還問了他一些有關我孃親的事情。”

    蕭臨淵將懷裏的那枚玉墜拿出來道:“你可能不相信,這玉墜竟然是我孃的東西,父親說我娘是個很特別的女子,說她可能不屬於我們這裏。”

    葉沉魚愣了一下:“什麼叫不屬於我們這裏?”

    “意思就是我娘可能來自別的地方,她自己曾說過自己來自於遙遠的未來,而這枚玉墜自她出生時便握在手中,據說不是凡物。”

    蕭臨淵問道:“我在想,你能夠重生有沒有可能跟這枚玉墜也有關係?”

    若能確定嬌嬌的重生也是得益於這枚玉墜,那麼就證明他的猜測沒有錯,興許他的母親真的還能回來和父親團聚。

    葉沉魚看着那枚玉墜,恍惚中有了印象,她忙道:“我想起來了,當時我身故之後,你在我脖子上掛了什麼東西,隨後我就被一股力量拉扯着失去了意識。

    如今想想,你在我脖子上掛的就是這枚玉墜,難道真是這玉墜讓我重生回來的?”

    蕭臨淵聽着她的回答,目光堅定了些許:“應該錯不了,柔妃娘娘說我孃的這枚玉墜是來自天外之物,既然是天外之物,定有其不凡的作用。”

    葉沉魚眨了眨眼,好奇道:“柔妃娘娘,她爲什麼會認識你孃的東西?”

    蕭臨淵便將今日柔妃娘娘同他說的那些事情,統統告訴了她。

    聽罷,葉沉魚一臉震驚,她緩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沒想到柔妃娘娘看似柔弱,骨子裏卻這麼重情義。

    還有阿歡,她的親生父親竟然另有其人,不知那個毀了容的刺客究竟是誰?既然是刺殺陛下的,有沒有可能是同當年鎮國公府被滅一事有關之人?”

    蕭臨淵拍了拍她的頭,寵溺的語氣道:“我家小魚兒真聰明,我也有此懷疑,所以已經讓你哥哥去查了。

    據柔妃娘娘所言,那個刺客似乎是認識她的,她能結識到和鎮國公府有關的人也就是當年在郡守府上的時候。”

    葉沉魚好奇的問道:“當時你娘是和誰一起去查江南貪腐案的?”

    “是我大舅,月知章。”

    蕭臨淵問過了自己的父親,鎮國公府的兩位公子性情迥異,大哥月知章沉穩內斂,是國公府的世子。

    而二公子月知賢瀟灑不羈,喜歡廣交朋友。

    葉沉魚道:“那蘇逾白是你大舅的兒子?”

    “不是。”

    蕭臨淵道:“我爹說大舅的性子沉穩內斂,面如冰山,京城喜歡他的貴女無數可是他看都不看一眼,因此鎮國公府出事之前他都未曾成親。

    倒是二舅自從和我娘遊歷歸來後,外祖父爲了讓他沉下心來,就逼着他成了親,生了一子便是蘇逾白。”

    葉沉魚眼睛一轉,她歪着頭問:“那你有沒有覺得柔妃娘娘口中的那個刺客,和你大舅有點像。”

    蕭臨淵擰着眉陷入了沉思,明顯對於嬌嬌的這個猜測也生了些疑惑,按照柔妃娘娘所言,的確只有大舅全都符合。

    可是當年鎮國公府被滅,以顧魁和趙景軒的謹慎程度一定全都查驗過,確定他們都死了。

    至於蘇逾白能逃過一劫,那是因爲當年他還是個孩童,又有奶孃的兒子替代他,這纔沒被發現。

    他大舅又是如何騙過顧魁,死裏逃生的呢?

    蕭臨淵道:“如果真是大舅,那他這些年躲在哪裏,爲何不曾現身?當年他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葉沉魚搖了搖頭,她託着下巴道:“這也只是咱們的猜測而已,當然瞭如果是你大舅這最好,鎮國公府多一個人倖存你爹就能少一分愧疚。

    不管是不是,他既然是阿歡的親生父親,我們肯定是要查的。”

    說着,她將筷子遞給蕭臨淵道:“先喫飯吧。”

    蕭臨淵接了筷子,用起了膳,他自己喫幾口然後夾着嬌嬌愛喫的菜餵給她,一頓飯兩人喫得甜蜜無比。

    用過膳後,蕭臨淵賴着沒走,他懶懶的躺在貴妃榻上,手裏拿着一本書。

    葉沉魚坐在妝鏡臺前偷偷的看他,因爲看得太過入迷一不小心扯壞了頭上的朱釵。

    一顆碩大的東珠滾到了牀榻下面。

    葉沉魚正要起身去撿,蕭臨淵卻快人一步,他掀開牀圍將那顆東珠撿起來,不經意瞥見這牀下竟藏着一隻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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