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以爲自己重新來過,能夠改寫前世的悲慘命運。

    可是兜兜轉轉,她還是落得一無所有的下場。

    她淚眼朦朧,看着蕭臨淵問道:“前世的你,分明是在葉沉魚及笄禮後回得京城。

    爲何這一世的你要趕在她及笄當日回去?”

    這是她最想不明白的地方,正因爲蕭臨淵突然的離去,打亂了她所有的節奏。

    蕭臨淵道:“因爲本王做了一個夢,夢見小魚兒哭着讓我去救她。”

    聽到這個回答,蘇晴一臉的愕然。

    原來只是因爲一個夢,蕭臨淵便義無反顧回到了她的身邊。

    她就如同一個瘋子一樣坐在地上,又是哭又是笑的。

    末了,她突然問道:“攝政王覺得你和她之間的感情是無堅不摧的嗎?

    她可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

    蕭臨淵眯了眯眼睛,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眼底卻劃過一抹戾色。

    蘇晴恍然:“原來不知道啊。”

    她又笑了起來:“前世你便是因爲這個原因,不敢同她相認,只能默默的將自己的心意給藏起來。

    如今你們互通心意,倘若她知道當年……”

    不待她將話說完,蕭臨淵突然抄起手邊的茶盞摔在了地上道:“不要顧左右而言它,說一說你是怎麼成爲大胤公主的!”

    地上的碎片濺起,劃傷了蘇晴的臉一陣刺痛。

    她知道這個男人發怒了,他不願別人提起那段不堪的往事。

    原來他也有怕的東西啊。

    真想親眼看一看,他們最終會走向何種結果。

    但蘇晴知道,她沒有機會了,不過沒有關係。

    那個祕密她寧願爛在心裏也不會同他們透漏半分。

    “攝政王不是很厲害嗎?有本事就自己去查吧,我會在黃泉路上等着你們!”

    說着,她撿起地上的碎片就朝着自己的脖頸劃去。

    頓時鮮血噴涌,灑了一地。

    蘇晴就如斷線的風箏一般倒在地上,她染血的眸子落在蕭臨淵的身上帶着遺憾和不甘。

    整整兩世,她還是得不到他的心,而她也累了。

    若還有下輩子,只願和他永不相識。

    蕭臨淵坐着未動,就這麼任由蘇晴的鮮血流了一地,他有些疲憊的揉了揉頭。

    直到推門聲響起。

    葉君澤和蘇逾白是聽到了茶盞碎裂的聲音,所以進來查看,就見蘇晴已經倒在了血泊裏。

    看見蘇晴的屍體,蘇逾白怔在原地,一時間心緒雜亂,也不知是何感受?

    到底是相伴了十多年的妹妹,說不難過是不可能的。

    他以爲蘇晴會迷途知返,可最終她還是選擇了這條死路。

    他深吸了一口氣,脫下身上的外袍,蓋在了蘇晴的屍體上,算是給她最後的體面。

    葉君澤面無表情,對蘇晴的死不屑一顧,他問:“可問出什麼來了?”

    蕭臨淵搖了搖頭:“她只承認了害死小魚兒一事,其它的隻字未提。”

    葉君澤哼了一聲:“就這麼死了,真是便宜她了。”

    如果落在他的手裏,他絕對不會讓這個女人死的痛快。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所做的事情都足夠讓她挫骨揚灰。

    蕭臨淵被這滿屋子鮮血的味道薰得難受,他站了起來道:“我出去透口氣。”

    出了大殿,他在廊下站了一會,不多時身後有腳步聲傳來,回頭就被人撲了一個滿懷。

    “寂無哥哥,你怎麼了?”

    葉沉魚覺得蕭臨淵有很重的心事,不知是不是蘇晴跟他說了些什麼?

    方纔她看見他的背影,站在那裏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憂傷。

    蕭臨淵聞着鼻尖傳來的清香,驅散了血腥的味道,他閉着眼睛低低的聲音道:“對不起。”

    這一聲對不起是爲了前世的他,也是爲了今生的他。

    “前世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無辜慘死,今生也是我……”

    話未說完,葉沉魚突然擡頭吻上了他的脣,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無論是蕭臨淵還是她哥哥都執意想要尋找前世的真相,爲她報仇。

    但是她更想要的是今生,她想他們一家人和和睦睦,想和蕭臨淵白頭到老。

    蕭臨淵漂浮不定的心被她這一吻又落回了肚子裏,連帶着因爲蘇晴帶來的惆悵也一掃而空。

    只要他的小魚兒在他身邊,他便有披荊斬棘的勇氣。

    葉君澤從殿內出來,就看見他妹妹和蕭臨淵抱在一起親吻,旁若無人一般毫無顧忌。

    他覺得蕭臨淵就是故意的,這個男人總有辦法讓他妹妹心軟,繼而憐惜。

    看似不堪一擊嬌弱不堪,實則陰險腹黑。

    葉君澤輕咳一聲,打斷了兩人:“光天化日之下,成何體統?”

    蕭臨淵:“……”

    這礙眼的大舅兄,真是哪哪都有他,依依不捨的將懷中的人鬆開,那幽怨的眼神瞪了葉君澤一眼。

    葉君澤道:“瞪我做什麼?蘇晴的祕密你沒探查出來,竟然還有心情在這裏花前月下?”

    “你怎知我沒有應對之法?”

    蕭臨淵不服氣的反駁了回去:“蘇晴是死了,但大胤的太子不是還沒死嗎?

    等把他抓來嚴刑拷打一番,自然就知道蘇晴和他們做了什麼交易。”

    葉君澤脣角一抖,不愧是蕭臨淵,抓了大胤太子嚴刑拷打,虧他想得出來。

    不過,倒也不失爲一個好辦法。

    他嘆息一聲問道:“你說顧魁真的會來京城嗎?”

    蕭臨淵眉梢一動,他父親給顧魁去了一封信,邀他來京城了結恩怨。

    他道:“蕭祈然在信裏不是說了嗎,顧魁很快就會來的。”

    他看向遠處的亭臺樓臺,喃喃道:“是該和他做個了斷了。”

    ……

    是夜。

    蘇逾白葬了蘇晴後回到葉府,一入花廳就聽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哥哥,你回來了。”

    他猛的擡頭看去,頓時僵在原地,如同見了鬼一般,那臉色煞白煞白的。

    誰料那個女鬼卻笑着走了過來:“哥哥見了我怎麼是這個反應,不認識我了?”

    蘇逾白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驚得魂魄都快要飛了。

    眼前這女子分明就是他白天葬了的蘇晴。

    這神情舉止相貌甚至說話的聲音和語氣都一模一樣。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他拍了拍自己的臉想讓自己醒過來,可睜開眼睛眼前的女鬼還在。

    蘇逾白聲音輕顫,斥問道:“你是人還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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