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這眉眼,鼻子跟老子年輕時就像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謝九思被他這一巴掌打的有些懵,他摸了摸自己的頭,反應過來盯着面前的人仔細的看了看。
好像是有點像!
他激動的快要哭出來,一把抱住謝既明:“爹。”
誰能明白他這短短一個時辰的時間,就像是從天堂掉到了地獄,又從地獄爬了出來。
這心情起起伏伏的,都快嚇死他了。
謝既明一臉嫌棄的表情,卻沒有把人給推開,只道:“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沒長腦子的兒子?”
謝九思不服氣:“又不是你生的,明明是我娘生的,你一個大男人哪裏會生孩子啊?”
謝既明被他氣笑,他拍了拍謝九思的肩道:“好了,男子漢大丈夫別動不動就掉眼淚,也不怕被人笑話。”
“我哪有。”
謝九思只是聲音有些哽咽,但強忍着沒哭出來。
他道:“我只是太激動了,幸好你是我親爹,否則……”
他實在難以接受自己的父親另有其人,也幸好只是虛驚一場。
謝既明覺得好奇,自己的兒子爲何會突然來了這裏,他問道:“是誰把你帶來的?”
“是葉君澤,他說我的父親另有其人。”
謝九思想起葉君澤當時那煞有其事的表情,當真把他給騙到了。
關鍵是他還蠱惑他,說他爹在說謊。
他想找人算賬,轉頭一看身後竟空無一人,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什麼時候溜的?
謝九思臉上的表情一僵,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恐怕葉君澤是在耍他。
謝既明還以爲是蕭臨淵把九思引來的,沒成想竟然是葉君澤,他問道:“你可是得罪那小子了?”
“沒有……吧?”
謝九思想說沒有,到底是底氣不足,他有些不太確定道:“嬌嬌在顧相府的時候,我帶着她去逛醉春樓、鬼市去賭坊,不知是不是因爲這個?”
謝既明聽着這話,臉都黑了,他瞪了謝九思一眼道:“你竟然帶嬌嬌去那種地方?
她當時纔多大啊?難怪葉君澤要整你,那是你活該!”
謝九思不敢吭聲。
無論是葉君澤還是蕭臨淵都非常能記仇,明明事情都過去了這麼久,他們還是揪着不放。
之前是痛揍他一頓出出氣,如今倒好,差點沒把他的魂給嚇飛了。
這心腸真是一個比一個黑。
謝九思摸了摸鼻子道:“我當時不是不懂事嗎。”
謝既明嘆息一聲,恨鐵不成鋼的瞅了自己兒子一眼道:“找個時間,去同他們好好的賠禮認個錯,不然以後還有你受的。”
“哦。”
謝九思乖乖認下,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帕子擦掉謝既明臉上的血跡道:“我能進去再去補兩刀嗎?”
雖然趙景軒死了,但他對他母親造成的傷害永遠都不會消失。
謝既明道:“沒那個必要。”
他摸了摸謝九思的頭道:“你娘覺得最對不起的就是你。
謝九思重重的點了點頭。
謝既明道:“其實我也該死。
當年我在北淵找到她的時候,她剛服了墮胎藥不久,身下全是血,我才知道她有了身孕。
我逼問她孩子是誰的,她就是不肯說,我以爲她背叛了我。”
謝九思心頭一驚,瞳孔瞪大。
“你娘養好身子後,我是存着報復的心思,那個被她流掉的孩子是我心中解不開的死結,直到她又有了身孕,生下了你。”
謝既明擡頭望着滿天繁星道:“你剛滿月,我就把你給抱走了。
你娘哭着求我,我卻執意要分開你們母子。
其實我何嘗不想留下和你娘做一對尋常的夫妻,可是我的身份,她的身份註定了我們不能在一起。
後來,你娘回到京城自請在道觀清修,我帶着你在邊關駐守。
每年我都會回京看望你娘,但每一次我們都不歡而散。
無論我怎麼逼迫她就是不肯說出那個姦夫的身份,就這樣我們互相折磨了二十年。
直到蕭臨淵入獄,你娘進宮面見聖上,我才知道當初做出那般惡行的竟然是當今陛下,她的兄長。
也終於明白她爲何死守着這個祕密,寧願被我誤解。
從那時起我就發誓一定要親手殺了陛下,爲你娘報仇!
可笑的是,我們誰都沒有懷疑這個陛下原來是個假的。
顧魁的祕密揭穿,你孃的心結才終於解開。
她一直都無法接受自己最爲敬重的兄長對她犯下如此惡行,我也是如此。”
謝既明深吸了一口氣,看着自己的兒子道:“九思,你就是我們的兒子,是我和你娘之間的羈絆。
當年就算你娘沒有服下墮胎藥,我也不會讓她生下別人的孩子。”
謝九思知道自己的父親這些年也承受了太多的痛苦,如果不是當年的那場禍事,他們一家人可能早已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他問:“爹,你和娘什麼時候給我添個妹妹啊?”
謝既明脣角一抽,伸手又在他頭上拍了一巴掌道:“我看你就是欠打。”
“爹。”
謝九思抱怨道:“兒子本來就不聰明,你如果打傻了怎麼辦?”
謝既明轉身就走:“傻了,我和你娘就再生一個聰明的。”
謝九思:“……”
這可真是他親爹。
見他傻站着沒動,謝既明催促道:“走了,你娘在府上該等急了。”
謝九思哎了一聲,跑上去勾着自己的父親的肩一副沒臉沒皮的樣子,父子倆打打鬧鬧消失在夜幕中。
葉君澤站在不遠處看着,忽而就聽身後傳來蕭臨淵的聲音:“你就不怕謝將軍找你的麻煩?”
他頭也沒回,只有些倨傲的冷哼了一聲:“他應該感謝我,讓他們父子二人之間的關係更加的親近。”
蕭臨淵問他:“謝九思又怎麼得罪你了?你給了他這麼一大“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