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太子之所以這麼着急離京,應該是知道了父親是葉家人。
他們假意離京實則是要偷偷潛伏回來刺殺父親。
如此一來,父親即便出了事也同大胤沒有關係,他們當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盤。
父親都已經失去記憶成了一個傻子,他們依然不肯放過,還有蘇晴!”
葉君澤眯了眯眼睛:“這應該就是蘇晴手中握着的祕密,是她告訴了大胤皇帝父親還活着,纔將他們給引來的。
早知道,我就應該將這個女人挫骨揚灰!”
葉沉魚握着葉君澤的手道:“眼下最重要的是確定爹爹是否安全。
那具無頭屍體是他留下的,還是別人留下的?”
葉君澤道:“放心吧,既然已經知道父親身在何處,我們就不會讓他一個人去面對那些危險。”
他摸了摸葉沉魚的頭道:“等你養好身子,咱們就去找父親。”
“好。”
葉沉魚點頭答應,前世是哥哥和孃親陪着父親回去奪回了皇位。
如今父親孤身一人,想來是不想牽連他們。
可他們是一家人,無論發生什麼事情要一起承擔,大胤他們是一定要去的。
葉沉魚斂住心神,瞥了一眼站在一旁一動不動的蕭臨淵,眼底的眸色十分的平靜。
她道:“哥哥,我想同他說幾句話。”
蕭臨淵聽到她說的是一個他,既沒有喚他寂無哥哥,也沒有叫他的名字,他頓時就不安起來。
葉君澤站了起來:“我就在門外,有事喚我。”
留下這話,他就走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房間裏一片安靜,他們兩人一個坐着一個站着,誰也沒有說話,就這麼沉默了一會。
蕭臨淵等的有些心慌,他顫抖的聲音開了口:“小魚兒。”
葉沉魚看着他,恍惚中她又回到了過去,回到了他們相識的時候。
她道:“知道我爲什麼喜歡你嗎?因爲你是我的寂無哥哥,如果沒有那段過往,我不會喜歡上你。
只是沒想到,過往的一切原來不過只是欺騙和利用,哪怕你最後悔過,將我從黑風寨救了出來。
但我所經歷的苦難、傷害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即便再怎麼彌補,也無濟於事。”
“小魚兒。”
蕭臨淵握住了她的手,緊張道:“生辰那日你許了我一個承諾,會給我一次機會的,小魚兒,你不能食言。”
葉沉魚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道:“所以,你費盡心機的想要我原諒你。
可你明明有那麼多的機會可以承認,卻偏偏要從別人的口中,揭露那段不堪的過往。
如果不是宋鶴瀾,你還想隱瞞多久,是要等到我們大婚再同我坦白,還是要隱瞞一輩子?”
蕭臨淵面色痛苦,悔得肝腸寸斷,他道:“我只是對自己沒有信心,我怕我說出真相,你就不要我了。”
葉沉魚閉了閉眼睛,將眼中的淚憋了回去道:“可欺騙就是欺騙,寂無哥哥是我心中無法取代的存在,可你卻告訴我那些都是假的。
我想要的感情是純粹的,用欺騙換來的,終究不會長久。”
她看着蕭臨淵,眼眶微微發紅,她道:“重生後,我只有兩個心願。
一願父母兄長平安一家人團聚,二願你長命百歲,同你白頭偕老從來都不在我的願望當中。
我喜歡的是我的寂無哥哥,只是他已經死在了五年前,而你不是他。
我們之間的過往,就當是一場錯誤,如今也該結束了!”
蕭臨淵怔在原地,久久都沒有動,他看着葉沉魚,心都揪在了一起。
明明是那麼嬌弱的一個姑娘,怎麼能說出這麼絕情的話來?
“騙子!”
他自嘲一笑,眼底一片模糊:“你說永遠都不會離開我,你說無論發生什麼都會同我一起分擔,都是騙人的。”
蕭臨淵說着突然將葉沉魚抱在了懷裏問她:“小魚兒,你真的不要我了嗎?”
葉沉魚閉着眼睛,她用盡全部的力氣將蕭臨淵推開,有些聲嘶力竭的喊道:“不要了,我不要你了,不愛你了,你聽不懂嗎?
你走,我不想再看見你!”
蕭臨淵踉蹌着後退了幾步,他滿臉悲慼,眼淚從他的眼角滑落了下來。
葉君澤聽到妹妹的嘶吼忙推門走了進來,他冷聲道:“嬌嬌剛醒,身子還很虛弱你如果爲了她好就出去,不要再刺激她了!”
蕭臨淵悲痛欲絕,他深深的看了葉沉魚一眼,帶着滿臉的不捨,轉身顫顫巍巍的走了出去。
一直走出紫藤院,他才吐出一口鮮血倒在了雪地裏。
房間裏。
葉君澤輕輕拍着葉沉魚的背道:“我知道,你這麼說是違心的,你想把蕭臨淵留在大盛是不是?”
葉沉魚沒忍住,趴在葉君澤的肩上哭了起來。
她是怪蕭臨淵騙了她,但這不是要和她斷情的主要原因。
大盛剛經歷過顧魁之亂,江珩登基根基不穩,大盛需要蕭臨淵來坐鎮。
而她要和哥哥去大胤尋找父親,若不斷了這情,怎麼阻止蕭臨淵離開大盛的心思?
而且眼下,她沒有心思去想什麼兒女情長,她只想找到父親,一家人團聚。
葉君澤嘆了一聲道:“也許剛開始會很難受,但時間能治癒一切,你們倘若有緣總會再見的。”
葉沉魚吸了吸鼻子問他:“我們如果走了,阿歡怎麼辦?”
葉君澤有些沉默,此番離去還不知道有沒有歸期,他不能帶着阿歡去涉險,也不能自私的讓她等他。
就算沒有矛盾這情依舊是兩難抉擇。
葉沉魚知道哥哥也很爲難,她道:“你知道前世阿歡的結局嗎?
我以前只知道她被送去北淵和親去了,不知道有沒有善終?
但方纔我在夢中知道了,原來她在和親的路上就被人給擄走了,哥哥知道是誰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