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正是因爲有他,大盛才奈何不得。
他被顧魁囚禁時聽聞昭王殿下的死訊還曾一度惋惜了好久。
沒想到此人竟然就是雲致。
想到雲致身上那不同尋常的氣質,江珩道了一聲:“難怪,我一直覺得他不是尋常人。”
蕭臨淵也是沒有想到,有誰能將一個傻子和赫赫有名的戰神聯繫到一起。
他道:“葉君澤打算帶着嬌嬌他們去大胤尋找雲致。”
嬌嬌夢境中看見三年後的葉君澤已經是大胤的皇帝了,也就是說最終昭王奪回了皇位。
但其中有沒有兇險誰也不清楚。
他問着江珩:“爹,我該怎麼辦?”
江珩道:“你想陪他們兄妹一起去大胤是嗎?”
蕭臨淵是有這個打算,無論小魚兒原不原諒他,他也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兄妹獨自回去面對未知的危險。
但父親剛剛登基,百廢待興,他若離開又怕會出什麼亂子。
江珩知道他心中的擔憂,他拍了拍蕭臨淵的手道:“想去就去吧,不用擔心我,我有你舅舅呢。
這江山我會治理好,你不是說你累了嗎,那麼就出去散散心,爹等你回來。”
蕭臨淵眼眶一熱,有個沒有條件支持他的父親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雖然他眼下遇到了挫折,但他不會被打倒。
就算小魚兒推開他,他也不會放手。
他一定會挽回她的心。
……
函谷關。
此處是通往大胤的必經之路。
驛站內,大胤太子蕭祈然藉着養病的名義已經在這裏逗留多日了。
眼看就到了約定的期限。
蕭祈然心急如焚,不知道楊威此行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
過了今日若他還沒有回來,他就應該啓程回京去了。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蕭祈然打開窗子,就見兩匹馬停在了驛站門前。
守在驛站前的侍衛看見來人抱拳行禮喚了一聲:“楊將軍。”
楊威下了馬,將掛在馬背上的東西取了下來直奔着驛站的二樓。
蕭祈然迎了出來,驚喜道:“楊將軍,你回來了,事情辦的怎麼樣?
你帶去的人呢?該不會全都折了進去吧。”
“進去說。”
楊威聲線有些冷,他進了房間,跟隨着他一起的男人轉身關上了房門。
蕭祈炎掃了那個男人一眼,狐疑道:“你怎麼把他一起帶來了?”
楊威道:“他幫了我們,已經得罪了攝政王,你覺得他還能留在大盛嗎?
我帶去的人全都死了,好在幸不辱命,讓我取下了雲致的頭顱。”
他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上打開,露出一顆血淋淋的人頭來,而那張臉正是雲致的模樣。
蕭祈然看見雲致的人頭,驚喜道:“太好了,我就知道楊將軍一定可以的。
只是……葉家人當真不知道雲致的身份?要不要斬草除根?”
楊威眯了眯眼睛,眼底透着一抹戾色道:“殿下可知,只殺雲致便已經不容易了。
這雲致是個傻子,又不記得自己的身份,只要葉君澤不出現在大胤,這個祕密就不會泄露。
蕭祈然點了點頭道:“我這就吩咐下去,我們立即啓程。”
說着,他拍了拍楊威的肩道:“楊將軍此番立下了大功,待回京後我一定讓父皇好好嘉獎你。”
楊威沉聲道:“殿下客氣了,這是屬下應該做的。”
蕭祈炎看着雲致的那顆人頭,他從未見過自己的這位皇叔,只知道父皇恨極了他。
先皇在世時,極其寵愛這個最小的兒子,將大胤半數的兵權都交到了他的手上,甚至都有廢太子的心思。
若非父皇早有謀劃,這大胤的江山早就落到這位皇叔的手裏了。
但即便殺了蕭晏清,此人依舊是他父皇心中的一根刺。
這根刺紮了父皇二十年,得知蕭晏清還活着,父皇更是坐立不安,就怕他回來報仇。
好在,蕭晏清終於死了。
他們也算不枉此行。
蕭祈然出去後,楊威站在桌前盯着那顆頭顱有些出神。
站在他身後的人壓低了聲音道:“太子殿下果然沒有發現。”
楊威哼了一聲:“我夫人的易容術天下無雙,他一個蠢貨怎麼可能會看出端倪。”
他伸手蓋住那顆人頭,心情卻是有些沉重。
渾渾噩噩二十年,一朝清醒,他才知道自己是誰。
原來他不叫雲致而是叫蕭晏清,是大胤的昭王殿下。
不歸林中,楊威對他痛下殺手,他的頭撞上了一塊石頭卻是讓他找回了過去的記憶。
又或者說在看見楊威的時候,他便已經有了復甦的跡象。
不爲別的,只因楊威就是當年那個在背後暗算他的人。
有誰能想到,二十年前竟是他一手提拔出來的副將,將他推入了萬丈深淵。
過了二十年,此人竟還賊心不死,想取他性命。
他殺了楊威,然後將他僞裝成自己,割下了他的頭!
他想過回去見自己的妻兒,想過以雲致的身份一輩子做個傻子遠離爭鬥,但他們會放過他的妻兒嗎?
不會的。
只有奪回屬於自己的一切,他才能保護自己的妻兒。
於是他選擇獨自一人回去復仇。
至於那具無頭屍體,他相信自己的夫人一定能夠認出,那不是他。
蕭晏清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此去大胤生死難料,你當真不後悔?”
男人笑了笑:“就當我是在贖罪吧,是我擄走了你的女兒,給了他們可乘之機,差點害死了你。
你如果死了,你女兒永遠都不會原諒我的!”
當日他從崖底脫身後恰巧遇到了來尋找葉沉魚的雲致。
彼時他手裏還提着一個帶血的包裹,他才知楊威已經被他給殺了!
知道雲致正是大胤的那位昭王殿下,而他打算回去報仇,宋鶴瀾想也未想,便跟着他一起來了。
蕭晏清回頭看了他一眼:“當年如果是你把嬌嬌救出來的,哪裏還有蕭臨淵那混賬什麼事?”
宋鶴瀾不置可否,他問:“那您覺得我還有機會嗎?”
蕭晏清脣角一抖,冷哼一聲:“看你表現吧。”
他反正早就看蕭臨淵不順眼,更何況他當年還做出那樣的事情,簡直就不可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