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沉魚站在窗後,聽着孫氏講訴當年她做的那些事情。

    聽到是她將孫皇后送到了大胤帝的牀上,她不由的皺了皺眉。

    難怪左相府容不下孫氏,而孫皇后也恨極了她,原來是她斷送了孫皇后的一生。

    房間裏。

    蕭臨淵俊眉輕蹙看着孫氏,冷嘲了一聲:“你把你姐姐送上了陛下的牀榻,而你卻失去了母儀天下的機會,不知你可後悔當初的決定?”

    “我不後悔。”

    孫氏笑得坦蕩:“看着不可一世的她跌入泥潭,你不知道我有多麼高興,她即便做了皇后又能怎樣?

    陛下知她心中所愛只有昭王,若非她背後的左相府,她早就被打入了冷宮。

    而且陛下也不想她有孕,乾脆就灌了一碗藥讓她這一輩子都不能生育。”

    她嘆息一聲:“可惜了我的好姐姐,這輩子所嫁非人,也無法體會爲人母的心情。”

    一個不能生養的女人,就不是一個真正的女人。

    即便孫淺月生來尊貴又能怎樣?最後還不是毀在了她的手中。

    蕭臨淵眯了眯眼睛,問她:“想必也是因爲此事,你纔會被迫抱着靈牌位嫁入昭王府的吧?”

    孫氏臉上的快意一僵,眼底劃過一抹憤色:“是啊,我的那個姐姐她很聰明。

    知道是我搞的鬼害她失了清白,她沒有要了我的命,而是奪走了本屬於我的位置。

    那時候先皇駕崩,昭王在回京的途中發生意外,跌入萬丈深淵。

    左相府的小姐失身給了陛下,早已沒了退路。

    他們只能選擇效忠陛下,不將先皇的傳位詔書公諸於衆,不去調查昭王的死因。

    條件只有兩個,一則讓孫淺月爲後,二則讓我抱着昭王的靈牌位嫁入昭王府給昭王守寡。

    我自然是不願意的,可是在皇位面前,陛下堅定不移的選擇了皇權。

    他口口聲聲說對不起我,會對我補償。

    看着他那副嘴臉,我就知道這個男人信不過,所謂的真心在權利面前微不足道。

    既然改變不了這個結果,不如利用他的愧疚之心換取更多的價值。

    於是我同陛下提了一個要求,那就是讓我的兒子成爲大胤的太子。

    不知道他是真的出於愧疚,還是想要安撫我,又或者對我有着那麼一絲真情,他當真答應了。

    那時候先太子妃的兒子一直養在他的身邊,而孩子又小。

    他調換了孩子又換掉了照顧孩子的下人,一切順理成章。

    他風風光光的登基成了大胤的帝王迎娶了孫淺月爲後,立了我的兒子爲太子。

    而我功成身退,自請嫁給亡故的昭王,成了昭王妃。

    皇后想盡一切辦法阻止我和陛下相見,熟不知我也並不想見到他。

    在遇到陛下之前,我便已有意中人,只是他出身江湖草莽不能給我想要的一切。

    於是在成功勾引陛下和她有了首尾之後,我便同沈寂斷了情。

    只是他糾纏不休,而我也放不下,這才懷上了他的孩子。

    後來他得知我被陛下拋棄,被迫成了昭王妃便又回到了我的身邊。

    爲了方便相見,他在普濟寺出家做了和尚,而我便藉着祈福的名義時常同他私會,後來我又有了身孕。”

    蕭臨淵問她:“你是如何瞞過衆人,生下女兒的?”

    孫氏笑了笑:“那時陛下登基已有四年,我這個昭王妃就像個隱形人似得早已無人在意。

    我便藉着回母家祭祖的名義回了同州,又以養病爲由在同州住了一段時間,在那裏偷偷的生下了孩子,養在了老家。

    我怕陛下和左相府懷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去見孩子,直到孩子十歲那年,纔敢把人接到京城,留在我的身邊。”

    孫氏的女兒就是孫妙怡,這也是蕭臨淵當日在普濟寺偷聽到的。

    因此他讓葉君澤將孫妙怡給抓來。

    爲的就是怕孫氏不老實,不肯如實交代。

    蕭臨淵問她:“陛下謀害昭王此事,你有沒有出謀劃策?”

    孫氏默了默,回道:“害死昭王的是楊威。

    而楊威之所以背叛昭王是因爲他有把柄落在陛下的手裏。

    他奉昭王的命令回京時因爲醉酒凌辱了一個姑娘,後因爲驚慌失手將人給殺了,被陛下撞了個正着。

    陛下爲他掩蓋了罪行,保住了他的前程,還將他傾慕的女人許配給了他。

    他爲了報答陛下的恩情,便背叛了昭王。”

    蕭臨淵面色一沉:“主意是你出的?”

    孫氏不置可否,當時陛下一直爲怎麼除掉昭王而苦惱,她便告訴他可以從昭王身邊的人下手。

    恰好當時楊威回京,而他是昭王的心腹愛將,於是他們便將主意打在了楊威的身上。

    獲取信任最好的辦法就是在他絕望的時候拉他一把,於是他們就布了這局引楊威上鉤。

    孫氏還記得,楊威投誠後陛下歡喜的不得了,抱着她說她是他的福星。

    如果沒有她爲他出謀劃策,陛下斷然沒有君臨天下的機會。

    可惜啊,自己一番籌謀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她既然能把大胤帝這個廢物送上了九五至尊的位置,也能把他給拉下來!

    孫氏看着蕭臨淵道:“左相府當年雖然投靠了陛下,但先皇傳位於昭王的詔書卻還在他們的手裏,這也是陛下忌憚左相府的原因。

    只要拿到這詔書,昭王便能名正言順的登上皇位,但……”

    她話音一頓,脣角劃過一抹不屑的笑意:“左相府一向是無利不起早的。

    如果想從他們手中拿到那封詔書,需要太子殿下給他們想要的。

    至於他們想要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總之左相府是不會輕易交出詔書的。

    當然,你們也可以從皇后那裏下手,她一直愛慕着昭王,沒準會爲了他義無反顧,讓自己的哥哥交出詔書也不一定。”

    昔日的左相,她的父親在陛下登基後不久便病逝了,如今的左相是她的兄長。

    不,確切來說是皇后孫淺月的兄長,畢竟左相府早已將她這個三小姐逐出了家門。

    有生之年若能親眼看見左相府的覆滅,那就太好了,就是不知道她還有沒有這個機會?

    蕭臨淵眼皮一擡,淡聲問道:“聽說左相府的公子孫慕言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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