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後蕭臨淵和葉沉魚進來，方纔他們一直待在隔壁，孫慕言和葉君澤的談話他們都已經聽到了。
葉君澤把玩着手中的棋子問着蕭臨淵：“你怎麼看？”
“不好說。”
蕭臨淵在桌前坐下道：“也許他真是衝着紅袖去的，也許是想留在府上打探什麼，又或者兩者皆有。”
葉君澤道：“他將救命之恩的事情如實相告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不管怎樣，這孫家手中的東西是我們扳倒陛下的籌碼，管他孫慕言是真的想要報恩還是另有企圖，他既然上了我們昭王府這條船，就別想下來。”
他將手中的棋子扔回棋盒裏道：“這個孫慕言有點小聰明，你在府上低調點能不說話就別說話，做好你的啞巴！
萬一你身份暴露，讓人抓着把柄再給我們昭王府扣上一個通敵賣國的罪名，我們可不想步鎮國公府的後塵。”
蕭臨淵：“……”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感慨道：“就算我不說話，以我這姿容氣度也很難不讓人懷疑吧？”
葉君澤擰着眉盯着他問：“你的臉呢？”
葉沉魚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覺得哥哥在蕭臨淵面前說話越來越有大舅兄的氣勢了。
這大概就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吧？
畢竟以前都是哥哥被蕭臨淵欺壓，如今總算是翻身了。
正想着就見她爹爹陰沉着一張臉走了進來，她忙起身迎上去問：“爹爹，你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不高興了？”
蕭晏清在桌前坐下，看了蕭臨淵一眼沒好氣的聲音道：“你怎麼這麼閒？就知道天天圍着嬌嬌轉，瞧你那點出息。”
蕭臨淵眼皮一抽，識相的沒吭聲。
蕭晏清見他不說話更來氣了：“啞巴了？”
蕭臨淵伸手給他倒了一杯茶，回道：“我現在是不會說話的蕭寂無，不是蕭臨淵。”
說也是錯，不說也是錯，反正無論他怎麼做岳父大人還是看他不順眼，做昭王府的女婿是真的難啊。
蕭晏清哼了一聲端起他倒的茶飲了一口。
葉沉魚體貼的在他背後撫了撫問：“爹爹怎麼這麼大的火氣？”
看着自己的女兒，蕭晏清的臉色和緩了許多，他道：“還不是陛下，幫別人養了二十年的兒子他心氣不順，見不得我好。
今日散了早朝，他召我去御書房提及讓你們認祖歸宗的事情，要讓你們改回皇族姓氏，被我一口給回絕了。”
當年他記憶全失入贅葉家，兩個孩子也是隨着她夫人姓葉，只是陛下卻拿此事來大做文章，說他們蕭氏皇族不能有外姓記入族譜。
真是笑話。
葉沉魚笑着問他：“你是怕孃親不高興嗎？”
蕭晏清道：“你孃親又不是不識大體的人，不管你們是姓葉還是姓蕭都是我的骨肉。
我不答應是不想背信棄義，當初我入贅葉家，便永遠都是葉家的贅婿，沒有更改的道理。
陛下這麼做是深知我的爲人，他就是不想讓你們兄妹記入族譜，名正言順的做蕭氏皇族後裔。”
蕭晏清摸了摸她的頭道：“爹爹也是這麼想的。”
葉君澤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無論他們改不改姓氏陛下也會有一萬個理由來阻止。
他走過來問道：“陛下和你的恩怨是怎麼來的？”
蕭晏清自從回京倒是從未跟孩子們講過他同陛下之間的事情，他嘆了一聲道：“這如果說起來的話，應該是源自我的母親。”
他的母親生前被封爲昭慧皇貴妃，死後先皇加封她爲端淑懿德皇后，而他的母親是一個奇女子。
“我的母親名喚莫辛夷，父皇還是太子的時候在外遊歷偶遇我的母親，那時我母親不知道他的身份，兩人結伴而行，後來日漸生情。
父皇將我母親帶回了京城，想要娶她爲妻卻遭到我祖父的拒絕。
祖父覺得我母親是個孤女，父皇娶了她於皇位沒有助益，便爲他定了朝中鎮國大將軍之女，也就是陛下的生母趙皇后。
父皇不從，甚至自請廢除太子之位，祖父震怒便令人抓了我母親逼迫父皇成婚。
可我父皇卻鐵了心，寧願一死也不願妥協，祖父沒有辦法，祕密召見了我的母親，不知他們談了些什麼？
後來，當着父皇的面母親放了一場大火，將自己燒死在了他的面前，她用這樣的方式來勸諫父皇，讓他做個明君。
就這樣父皇認了命娶了趙家小姐，登基做了皇帝，只是趙皇后嫁給父皇三年才圓房，生下了太子。
父皇登基後的第七年，臨州境內下了三天的暴雨引發了水災，然而卻沒有一個百姓受傷。
據說是有位奇人化解了此次災害，父皇聽後不顧朝臣的阻止，毅然決然的奔赴臨州，找到了那個奇人。”
葉沉魚眼睛一亮：“是祖母，她沒有死！”
一旁的蕭臨淵卻若有所思，沒有說話。
蕭晏清點了點頭：“我母親是詐死，只爲了讓父皇放棄她，這些年她在民間遊走，若非臨州的那場大水暴露了她的身份，只怕父皇一輩子都不知情。
母親本來是沒打算跟他回來的，是父皇硬生生把她給綁回來的，他把我母親關在他的寢宮內，不讓她逃。
兩人就這麼僵持了半年，後來父皇見母親鬱鬱寡歡終是不忍，便親自將她送出了京城。”
聽着蕭晏清的講述，葉沉魚腦海中似乎已經有了畫面，她道：“我猜祖母應該是留下來了。”
蕭晏清笑着道：“是，母親遵從了自己的內心，還是回到了那個牢籠當中，從此成了父皇最寵愛的皇貴妃，兩年後，三十歲高齡的母親生下了我。”
蕭臨淵俊眉一擡看向蕭晏清好奇的問道：“你之前做雲致的時候手工木藝不錯，可是祖母教你的？”
“是。”
蕭晏清道：“我母親精通各種機關暗器的製作，小時候她經常做玩具給我，那些用木頭做出來的鳥都是會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