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盛生活了二十年,王爺怕是連自己姓什麼都不知道了?
你這麼做,對得起蕭氏皇族的列祖列宗嗎?”
此言一出,羣臣紛紛跟着附和起來。
韓老相爺有些得意的揚了揚眉,他看着蕭晏清難看的臉色道:“昭王殿中謀害陛下證據確鑿,即刻起將其推入午門斬首示衆以慰陛下在天之靈。
昭王府一衆人等以連坐之名一同處死!”
他大手一揮:“將人帶下去!”
侍衛就要上前來,蕭晏清突然一聲輕笑:“韓相大人這麼着急做什麼?
你們說本王謀害陛下,那不如讓陛下來說說,究竟本王有沒有罪?”
他快步走到牀榻前,捏着大胤帝的下巴塞了一顆藥丸在他的嘴裏。
衆人紛紛看了過去,不知道蕭晏清究竟要做什麼?
不多時,牀榻上已經暴斃的大胤帝的手指突然動了動,隨後他睜開了眼睛。
待神思歸位後,他撐着牀榻坐了起來,看向殿內的衆人。
有朝臣早已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以爲這是詐屍了。
就連韓老相爺也被這突然起來的變故給驚呆了。
他站了起來問着蕭晏清:“聽聞大盛同北淵交好,王爺莫不是用了北淵的邪術讓陛下詐屍來矇蔽大家?”
大胤帝聞言臉色驟然一變,他陰測測的目光看向韓老相爺道:“右相就這麼巴不得朕歸天?”
韓老相爺心神一震,愣了片刻後他忙跪在了地上激動道:“陛下,您……您這是死而復生了?”
大胤帝冷笑一聲:“右相是不是沒想到朕還有這樣的造化?
說起來,朕還得感謝昭王,如果不是他,朕只怕早就成了孤魂野鬼。”
他身體一向不好,子嗣更是艱難,滋補的藥不知喝了多少卻沒有什麼起色。
尤其是得知他一手養大的太子竟然是別人的野種後,遭受打擊的他接連吐了好幾次血。
太醫也沒有什麼好的法子。
只是他不能倒下,玉成羽翼未豐,又有昭王虎視眈眈。
只有養好身體他才能穩坐皇位,爲自己的兒子籌謀。
所以當韓貴妃獻了一張藥方說是能助他恢復元氣的時候,他是心動的。
於是宣了太醫院的院正,詢問這藥方有沒有問題。
周院正說這是失傳已久的古方,的確是不可多得的良方,他才大膽的服用,而且服了藥後他精神好了許多。
腹部更是經常有一種溫熱之感,就連寵幸後宮妃嬪他也不再需要藉助別的藥物了。
可是沒想到,這張藥方好是好,卻也是催命的東西。
昭王來的時候,他就只吊着一口氣,他以爲自己這一次自己在劫難逃,可是沒想到他一向忌憚的皇弟竟然救了他。
不僅救了他,還讓他看清楚了右相府的狼子野心。
“陛下乃是真命天子,自有上天護佑,是臣失察誤以爲昭王殿下對陛下不利。
而且臣還在昭王府搜出了他謀反的證物,這纔信以爲真。”
韓老相爺穩住心神,解釋着自己的所作所爲。
“是嗎?”
大胤帝笑了笑道:“朕方纔雖然睡着,但意識清晰你們說的話朕都已經知道了。”
韓老相爺後背上已經出了一層的冷汗,他道:“福公公說是昭王殿下進獻的,難道不是嗎?”
大胤帝道:“可朕怎麼記得這藥方乃是韓貴妃所獻?
她說這是右相你從古籍上尋到的良方,你要如何解釋?”
韓老相爺如臨大敵,他收買福祿將獻方之人嫁禍給昭王就是篤定了陛下不可能活。
一個死人,自然不能說出真相,到時候福祿說什麼,便是什麼。
可是偏偏,棋差一步。
韓老相爺低着頭道:“陛下明鑑,臣不曾見過此方,亦不知貴妃娘娘是從哪裏得來的?”
韓貴妃聞言,臉上劃過一抹譏諷,在事情敗露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知道,自己要被父親拋棄了。
而她早已心如死灰。
她跪在地上道:“陛下,藥方是兄長交給臣妾的,他說藥方是父親搜尋而來。
父親卻說沒有見過這個東西,難不成是兄長在說謊?
臣妾一介後宮妃嬪,哪裏有本事能尋得這麼難得的一張藥方呢?”
韓老相爺見女兒急於推脫責任,不免有些生氣。
他道:“貴妃娘娘太妄自菲薄了,你敢說自從瑞王被廢之後,你沒有召尋太醫詢問陛下身體,想要再度有孕?
也許是你弄巧成拙,造成了今日的誤會。
好在陛下沒有大礙,你服侍陛下多年因爲無心之失辦了壞事,想來陛下也不會重罰於你的。”
韓貴妃冷笑一聲:“父親這話說的輕巧,我沒做過的事情爲何要認?”
“你……”
韓老相爺怒目瞪着她,胸口梗着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大胤帝見狀斥道:“好了,藥方分明是貴妃進獻,可是福祿卻說乃是昭王進獻,想來定是有人收買了他。”
他看向福祿,心中的怒火更盛,他萬沒想到最後出賣他的竟然是跟了他二十多年的太監。
大胤帝厲聲問道:“說,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
福祿瑟瑟發抖的跪在地上,在陛下死而復生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雖然是陛下身邊的總管太監,但能穩坐這個位置也是多虧了右相的照拂。
如今事情泄露,他知道自己難逃一死,而他宮外還有親人尚在。
短暫的掙扎了片刻後,福祿哆哆嗦嗦道:“是……是貴妃娘娘讓奴才這麼說的。”
“你這個狗東西!”
韓貴妃怒罵一聲,沒想到連個狗奴才也敢踩上她一腳,她這個貴妃做的是有多麼可笑啊。
就在這時,蕭晏清開了口問:“既然是貴妃娘娘指使,那麼本王府中搜出來的物證也是貴妃所爲了?”
他對着大胤帝抱拳行了一禮道:“陛下,嫁禍臣弟,收買臣弟府中的人私藏贓物。
如此縝密的心思手段不像是貴妃娘娘能做出來的。
出賣昭王府的這個奸細,臣弟心中已有懷疑之人,還請陛下派人將此人帶來查問。”
“允!”
大胤帝一聲令下:“你親自去,絕對不能讓他跑了。”
蕭晏清行了一禮,正要轉身離開,然而還沒等他走出殿門,頸上便被人架了一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