紂厲見他還算聽話,撤開距離,隨時要走的樣子,道:“行了,燎原城就是一個大麻煩,本座沒興趣攻打。”
“繼續找兒子了,你走吧。”
見對方真的要走。
“等等!”秦堯連忙喊着:“你找到了他,會做什麼?!”
紂厲聞聲回頭,皮笑肉不笑道:“當然是給予父愛。”
但秦堯顯然不信,眉頭緊皺,反而更加不安了,與對方僵持不動。
“獻祭。”紂厲忽地臉冷了下來,好似天生就是一個無情的人,道:“他,天生就是爲了獻祭而生。”
“所以不要抱有感情,因爲他註定要死。”
秦堯聞言渾身一顫,當即大怒,質問出聲:“你可是他親生父親!怎麼能這麼做?!”
紂厲眉頭一挑,嗤笑一聲,道:“你應該慶幸,只需要犧牲他一個。這麼大反應,哦,不會是有感情了吧?”
“在得知他與你非有血緣關係,所以你心動了?”
“對於你二人,那可真是殘忍。”
秦堯如遭雷劈一般,身形一晃,神情恍惚,不住搖頭。
心似乎隨着對方的話語,逐漸拋開不敢承認的事實,彷彿什麼東西早已破芽成長,在不注意的地方,形成了參天大樹,但也畏懼着即將到來的災厄。
怎麼可能……不應該如此的。
爲什麼一切,又要如幻境一般,重蹈覆轍。
紂厲無言的看着對方失神的樣子,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經也這般,不敢承認,但又無法制止的感情,最終卻什麼都沒得到,失去了更多。
他嘆息一聲,脫口而出:“算了,再給本座那叛逆的兒子一點時間,讓他多活一會兒。”
“也給你自己時間,該斷則斷。”
秦堯聞言回神了過來,得知紂厲暫時不會對秦時堇出手,他心裏實在是高興,猶豫片刻道:“晚輩曾在秦家試煉之地,見到過秦奉羽前輩的殘魂。”
紂厲剛要走,停頓了下來,沉默了一會兒,戴上了面具,聲音沒有起伏道:“還活着?”
秦堯接下來無法言說了。
因爲試煉之地已經關閉消失了,看來是不會再出現了,而秦奉羽本身就只留一絲殘魂,靠着那裏才得以生存,現在怕是……
紂厲笑了一聲,好似根本不在意,道:“他倒是死輕鬆了。”
“算了,與本座沒有關係了。”
秦堯道:“前輩很是遺憾,發生了那麼多,與您再難回到從前,無憂的一段時光。”
紂厲沒有迴應,但也沒動。
可只有秦堯知道,秦奉羽當時並未過多談論紂厲,而是擔憂着未來如何,一直想如何對付聖恆帝。
這時系統出聲了。
【叮!請快將部署圖交給……】
秦堯從懷裏拿出部署圖,悄無聲息貼了什麼,瞬間投擲向紂厲,大喊道:“接着!”
紂厲微微皺眉,擡手接住了卷軸,不知是什麼東西,等他再次擡眼時,秦堯已經使用瞬移符走了。
秦堯在穿梭樹林間時,嘴角露出笑意。
紂厲眯起眼睛,察覺到不對勁,他打開了卷軸,瞬間火焰席捲了出來,連裏面的畫都來不及看見就被燃燒殆盡。
火焰順着他冰冷的手指,燒到了衣服的一角,但不到片刻,就被魔氣所撲滅。
紂厲手上捧着一堆灰燼,冷哼一聲,揮散在空中,摩擦着指尖上的殘灰。
“看來跟你還是不一樣的,會耍陰招。”
“希望不要落得一樣的下場。”
…
秦堯回去的這一路上,心裏都不太平,如沸騰的熱水一樣,讓人煩躁不已。
看來有些事,必須得詢問秦昀了。
燎原城此刻廝殺不斷,但不到片刻,魔兵忽然撤退,讓修士們士氣大振,接連二次的讓魔界佔不到便宜,許多人心中都升起了。
魔界弱了,也不過如此。
但只有秦堯知道,只是紂厲讓魔兵撤退的而已。
如果真的正式交戰,以魔族人身強體壯,嗜血成性,加上不怕死的樣子,恐怕修仙界未必能佔上風。
江英渾身浴血,火甲上散發着蒸汽,雙手上還提着兩個魔族人頭顱,見魔兵撤退了,頓時嫌棄的扔在地上,啐了一口口水,“呸!該死的魔族,遲早剿滅你們!”
秦堯剛回來就聽到這句話,他心臟一緊,神色複雜。心想,一定要袒護秦時堇魔族的身份。
要是讓他們知道了秦時堇不僅是魔族,還是少主,恐怕場面會一發不可收拾。
江英見秦堯回來了,連忙上前詢問:“怎麼樣!那紂厲呢?”
秦堯搖頭:“晚輩不是其對手,不過好在他並沒有要殺我的意思,這才得以回來。”
“唉,沒事就好,不然我可不知道怎麼跟你父親交代了。”江英安慰出聲,看見秦堯額頭,忽然道:“誒?你腦門兒上怎麼沒印了?”
秦堯的朱雀神紋已經消失了,眼睛也重新恢復正常顏色,倒是比往常黯淡了不少,因爲心情緣故。
“還不穩定,需要一些時間。”
就連粗枝大葉的江英此刻都感覺到了秦堯心情不好,他連忙打岔道:“哎呀!這力量總需要磨合對吧,不是什麼大事。等秦時堇那小子找到了,你倆再一研究,不就成了。”
結果,秦堯更沉悶了。
本來江英好不容易感覺到人心情不好,但恰好聊的就是人心情不好的原因。
這讓江英摸不着頭腦了,好在秦堯恢復的快,他看向周圍一片狼藉道:“兩家損失較輕,但不可輕視魔族。”
但,進攻不進攻就不知道了,看紂厲所說,燎原城是個大麻煩。
只見江英撓起了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在秦堯看向他時,他嘆了口氣道:“唉,我恐怕短時間內不能一起駐守了。”
“嗯?”秦堯聞言疑惑。
“我乖兒在今早神女降雨時,身體恢復的不錯,不過還是以極快的速度虛弱下去。那神女早上跟我說,十日後前往火山裏。”江英尷尬的揚起笑容:“那啥,就拜託大娃照看燎原城了。”